來源:科學大院 2019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威廉·凱林(William G。 Kaelin, Jr。)曾有一段坎坷的求學經歷。就讀醫學預科生時,凱林的研究課題非常枯燥,他最終完成得很糟糕,只得到C+的成績。他當時的導師甚至在他成績單上專門注明: 凱林先生看起來是個聰明的年輕人,而他的未來就在實驗室之外的任何地方。 沮喪的凱林選擇了做臨床醫生,好在他后來遇到大衛·利文斯頓(David Livingston)。在后者的指導下,凱林才重新走上科研道路。而他在做臨床醫生時候對希佩爾-林道綜合征(von Hippel-Lindau Disease)的深入了解,也最終為其個人帶來了諾獎桂冠。 學渣也能得諾獎???是的!你沒有看錯,(屏幕前快要驚掉下巴的)你此刻是不是也隱約感覺自己也有逆襲的可能?下面這份“逆襲攻略”,也許會助你一臂之力~ 約翰·戈登:底子差且被嘲的時候記得抱緊父母大腿 2012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頒發給了約翰·戈登爵士(Sir John Bertrand Gurdon),以表彰他在細胞核移植與克隆方面的先驅性研究。然而,戈登小時候卻是一位真·學渣。 雖然他就讀的高中是英倫名校伊頓公學,可他成績渣得也真有點徹底——生物課上250名學生中倒數第一,其他課程也都倒數。戈登曾回憶說,中學第一學期生物課結束后,他的老師評價他:“讓戈登繼續學習生物,不管對他自己還是教他的老師來說,都純粹是浪費時間。”除了文化課之外,他動手能力還非常差,戈登自己都說這很令他沮喪。 他到牛津讀大學的時候,一開始讀的是古典文學,結果因為混亂的招生,陰差陽錯又去學了動物學。不得不說他對搞科研是真愛,在牛津讀完本科和博士之后,又去加州理工做博后。在那里,他完成了發育生物學史上一個著名的實驗:將一只成年青蛙的體細胞核,移植到另一只青蛙的卵細胞里,這個全新的細胞,經過孵化、發育,最終變成一只完整的、發育完全的青蛙。戈登也因此被稱作克隆教父(Godfather)。為什么是教父呢?戈登1958年發表的Nature文章里寫得很清楚。↓↓ 然而當初他的高中老師還曾這樣評價他:“我相信他想要成為一名科學家,但從他的表現來看,這個想法簡直是癡人說夢(ridiculous)。” 恐怕沒有人能想到,這個生物學墊底而且實驗功底奇差的戈登,后來不但去搞實驗科學,并且還獲得諾獎。那位給他評語的高中老師,不知作何感想。 肯定有人好奇:戈登憑什么能逆襲成功呢?戈登在一次采訪中正面回答了這個問題。他說這主要是由于父母的幫助,他們能夠負擔得起額外的教育費用。剛開始,戈登在科學素養方面沒有任何基礎,只有興趣,如果不參加一兩年基本的培訓,是根本沒辦法開始研究的。戈登覺得自己非常幸運,在父母的資助下,他重新進入科學研究領域,并最終榮獲諾獎。 在商業活動中,富二代的容錯率很高。看來在科研領域也一樣,優渥的家庭環境也容許孩子屢屢試錯。 田中耕一:逆襲機遇=看錯試劑+勤儉節約 2002年諾貝爾化學獎頒發給了田中耕一(Koichi Tanaka),以表彰他在生物大分子的質譜分析法中做出的貢獻。 這位世界首位沒有碩士博士學歷的諾貝爾獎得主,一直是個很普通的學生。在18歲時,他奮力考進名校東北大學。在后來的采訪中,田中耕一謙虛地說:“這已經是他在獲諾獎前的40年里,少有的光輝歲月之一。”田中在大學里仍舊默默無聞,德語考了三次還沒有通過,甚至還留級一年才畢業。畢業后找工作也屢屢受挫,在畢業論文導師的介紹下,才在島津謀得一個研究崗位。 他誠惶誠恐地把自己獲得諾獎的經歷看作一場“意外”:1985年2月,他在一次實驗中誤把甘油當作丙酮醇,倒入了金屬粉末,并與待測蛋白混合到了一起。等他發現錯誤時,實驗試劑已經無法分離。本著量惜物力的不浪費(Mottainai)精神,他舍不得把這些試劑扔掉,于是將實驗進行下去。沒想到這次誤打誤撞,解決了困擾全球科學界的難題——讓大分子離子化,但又不破壞其結構。 分析蛋白質類大分子時,必須要用激光照射令其離子化,再通過計算荷質比來確定分子量。但大分子一旦被激光直接照射就會碎裂,得到的永遠只有碎片。而田中的這次意外,發現了“軟激光脫附法(Soft Laser Desorption)”——一種可以用激光照射但不會損壞大分子的辦法。他將這一發現整理成稿,發表在《Rapid Communications in Mass Spectrometry》上,然后繼續他籍籍無名的生活,直到十幾年后,接到一通獲得諾貝爾獎的越洋電話。他成了最年輕的諾貝爾獎擁有者之一。 對于獲獎,他稱“諾貝爾獎是我人生中漫長痛苦的開始”。因為在心目中,他認為自己德不配位。在得獎后接受完轟炸式的媒體采訪后,他幾乎完全消失在公眾視野中,開始了新的科研征程。 這一次,他挑戰的是當時醫學界的普遍共識:通過血液檢查診斷出阿爾茲海默癥是行不通的。經過16年多達幾萬次的嘗試,2018年2月,《Nature》刊登田中團隊的突破性成果:通過β-淀粉樣蛋白(amyloid-β),他們僅用幾滴血,便可提前30年檢測出阿茲海默癥的征兆。再次出現在公眾視野面前,田中耕一已是可以配得上自己內心定位的貨真價實的諾獎得主。 科學研究中的意外之喜(Serendipity)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上天眷顧,田中耕一無疑是幸運的,但他的成功逆襲更來自他一以貫之的勤奮和刻苦。天上不會掉餡餅,唯有自助者天助之! 伊瓦爾·賈埃弗:成績太差的話,找工作記得去評分機制不同的國家 挪威裔美籍物理學家伊瓦爾·賈埃弗(Ivar Giaever)因發現超導體中的隧道效應而獲得1973年諾貝爾物理學獎。 賈埃弗出生在挪威一個農場里,是典型的農村娃娃。也許是厭惡了撿土豆,這位后來的諾獎得主憑著還不錯的物理和數學成績努力考入了挪威理工學院,學習機械工程。可在就讀期間,他忙著玩游戲、打球和下國際象棋,原本擅長的物理和數學,也只得到及格的4分,距離最好的1分相距甚遠。(挪威學校打分采用5分制,最高分是1分,5分最低。從1分到5分,大致對應優、良、中、差、不及格五檔。)畢業后他先為軍隊服務一年,又在政府中擔任過一年的專利審查員。(學愛因斯坦?) 1954年,出于生計,他帶著老婆移民加拿大。拿著大學4分的成績單,竟然在通用加拿大分部謀到一個職位。原來,因為打分分制不同,加拿大招聘人員以為4.0分是很不錯的分數。四年后,他全家又移民美國,他繼續留在通用研發部門工作。 在別人的建議下,賈埃弗在超導這個自己很陌生的領域展開研究。他在一次低溫實驗時發現了超導體的隧穿效應,證明了超導體分子的能隙,這是超導BCS理論的重要預測之一。 雖然自傳的書名是《我是我認識的最聰明的人:一位諾貝爾獎得主的艱辛旅程》,但賈埃弗仍然把自己的成功歸結為機遇和幸運。這當然是他自謙之詞,賈埃弗強大的自學能力才是成功的秘訣。 賈埃弗在加拿大剛加入通用之時,崗位是應用數學家;30歲到美國后,在通用研發中心做超導實驗研究;1973年,當他獲得諾獎時,他的研究興趣已跨入生物物理領域,研究固態表面的有機分子與細胞間的相互作用;1984年,賈埃弗與同事共同發現了ECIS技術原理(Electric Cell-Substrate Impedance Sensing)。以此為基礎,他們成立公司,專門制作細胞動態分析儀,簡化了細胞動態行為的研究。 任何人的成功都是幸運的,賈埃弗也不例外。除了自學能力,因為分制方面的信息不對稱而拿到通用職位,是他人生的重大轉折。通用為他提供了最好的學習平臺,令他能將自己的自學能力發揮到極致。他在通用一邊工作,還一邊修完了博士學位,所研究的超導,最后也令他榮獲諾獎。 都說樹挪死,人挪活,表面上看賈埃弗是個絕佳的例子,但到了好的平臺,還是需要堅持學習,自學成才。 瑪利亞姆·米爾札哈尼:誰說文藝少女的理科不行 2014年,國際數學聯盟在韓國首爾將有著數學界諾貝爾獎之稱的“菲爾茲獎”頒給了時年37歲的瑪利亞姆·米爾札哈尼(Maryam Mirzakhani),以表彰她在黎曼曲面及其模空間的動力學和幾何學方面做出的突出貢獻。這是菲爾茲獎歷史上首位女數學家得主! 小時候的瑪利亞姆·米爾札哈尼因為老師的評語,喪失了對數學的興趣。那時的她是位文藝少女,喜歡讀小說,夢想成為作家。高中的數學老師是她的貴人,發掘了她的數學天賦。所在高中的女校長是穆斯林國家中少見的男女平權者,為米爾札哈尼大開綠燈,允許她參加只有男孩子參加的奧數課。1994和1995年,她兩獲國際奧數金牌。這位伊朗天才數學少女名震數學圈。 在伊朗完成本科學業后,她遠赴美國,在哈佛大學取得博士學位。畢業后,她先在克雷數學研究所(Clay Mathematics Institute)工作,然后又到普林斯頓大學做副教授。2009年,她成為斯坦福大學教授,還不到32周歲。 米爾札哈尼用自己不世出的天才形象,撼動著穆斯林社會對女性的禁錮。 2008年,米爾札哈尼不顧伊朗的“穆斯林婚姻政策”,嫁給了捷克的一位非穆斯林理論計算機科學家。 2014年,米爾札哈尼得獎消息傳回伊朗國內,媒體不得不為她PS上一個頭巾,因為伊朗不允許發布女性在公開場合不帶頭巾的照片。 然而天妒英才,這位堅強獨立絕頂聰明的女性,于2017年7月14日因乳腺癌轉移而去世,享年40歲。伊朗媒體在刊登消息的時候,終于讓米爾札哈尼不包頭巾的照片登上頭條。 一周后,當她的女兒表達出想回伊朗訪問的時候,伊朗議員緊急推進法規修改,允許與外國人結婚的伊朗女性的子女可以獲得伊朗國籍,以便米爾札哈尼的女兒隨時訪問。 從畏懼數學到斬獲數學界最高榮譽,米爾札哈尼憑借的不僅是自己的天才頭腦,更是沖破禁錮的勇氣。每個人都應該為這位偉大的女性點贊! 結語 學渣的逆襲并不僅僅存在于傳說里,還存在于諾獎得主的名單上。怕什么實驗技能差,想想戈登;怕什么找不到工作,看看田中耕一;怕什么開展工作晚,看看賈埃弗;怕什么周圍環境艱難,看看米爾札哈尼——讓我們干下今日份雞湯,繼續投身科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