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健(化名)就要離開中關村了。今年初,一種“逃離北上廣”的說法在各大城市的80后白領中流傳,因為無法忍受工作和生活上的壓力,一些年輕人開始離開北京、上海、廣州這樣的大城市,選擇到二三線城市安放青春。而對于趙健來說,“逃離北上廣”其實就是“逃離中關村”。 中關村:人才高地的人才之辯 趙健的公司在高科技公司林立的上地環島附近。每天一到中午12時,馬路上便熱鬧起來。一群群年輕人從各個公司的大門涌出來,匯聚成一股人流,奔向開設在路旁各家寫字樓底商的一間間小飯館。偶然路過的人看到這番情景,會誤以為是遇到了午間放學的學生們。 趙健是這龐大人流中的一員。作為一家數字電視公司的員工,他的脖子上總是掛著一張員工卡。和這個群體中的很多人一樣,27歲的他看起來年輕、本 分、平凡。他們沒有海歸們那樣炫目的文憑,也不像當年的馮軍擁有創業的激情,但他們也是中關村人,并且在數量上是絕對的大多數。 個體 趙健:“我就是有工作沒生活的典型樣本” 晚上6點下班,從公司騎車15分鐘到家,兩點一線的距離,趙健騎了4年。 趙健的員工卡編號是142,在這家擁有上千名員工的IT公司,他已經算是“元老級”的了。趙健的老家在河北農村,從陜西一所大學畢業出來,跟著 朋友來到北京闖蕩,他已經跳了兩次槽,卻一直都沒離開過中關村。每次跳槽的理由都很簡單,“干著干著就煩了,想給自己換個環境,后來發現到哪兒都一樣。” 工作的這幾年,趙健一直租住在唐家嶺的一間公寓里。今年唐家嶺開始拆遷,他便在附近找了一間學校里的出租房住下。新房子是用學校教室改造成的, 只有15平方米,面積比原來的住處小了,可房租反而高上去了,每月要交750元。但是趙健不愿意離開唐家嶺,因為這里離公司很近,每天不必起得太早。 家里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一張雙人床便占去了大部分空間。不過,貼在墻上的照片、寫著親密話語的留言便簽和紙折的百合花,給這個不算寬敞的家點綴了些許情趣。而這些全部出自他的女朋友之手。 趙健的女朋友也在中關村上班,是一所培訓機構的老師,經常要上晚班。除了休息,平日里小兩口在家里共處的時間通常只有兩個小時。除了幾家網吧, 這一帶再沒有什么休閑場所。獨自一人的時候,趙健唯一的樂趣便是用一個二手筆記本上網。“有工作沒生活”,趙健對這句話印象深刻,“我就是典型樣本。” “我的老家在河北,戶口在西安” 其實趙健似乎不必生活得這樣拘謹。在這家公司里,趙健已經晉升為技術經理,每月的稅后收入有5000多元,除了交房租和必要的生活支出,還能省 下2000多元寄回老家。但他不愿為了改善居住條件再多掏錢:“家,無非就是吃飯和睡覺的地方,條件再好也沒什么用,何況我們馬上就要走了。” 外人不會理解趙健的去意為何如此堅決,就連他的父母也不同意讓他回家。在上一家公司就職期間,他曾經有機會把戶口落在北京,摘掉“北漂族”的帽 子,可是他想了想,拒絕了。“北京太累,工作累,生活也累,去哪兒哪兒堵,買啥啥貴。”尤其是在中關村,看到越來越多的碩士、博士和海歸進入公司,只有本 科文憑的他壓力倍增。 當年一起到中關村打拼的同學中,除了一個正在上學,趙健是最后離開的人。在他看來,中關村始終是他賺錢和工作的地方,但他在這里找不到家的歸屬 感。“我的戶口至今還在西安,我的老家在河北,我的家在哪兒?不可能是這里。”不過他從不為這幾年的時光后悔,“年輕嘛,為了多掙點兒錢,辛苦幾年沒什 么。” 趙健把自己和女朋友的下一個落腳點選在了石家莊,距離自己的老家并不太遠,更重要的是,“收入水平雖然低點兒,但壓力要小得多。”今年公司上市 的時候,他用積蓄認購了一些原始股。等到明年“解凍”之后,這些股票至少能值20萬元,足夠他在那里買下一套兩居室當做他們兩人的新房。 “我打算結婚了。”這或許是他給自己的最合理的解釋。 中關村為什么?對他們,買車比買房容易得多 夜色中的唐家嶺是一片寂靜的廢墟,掛在道路兩旁的橫幅上寫著各種鼓勵拆遷的口號,在晚風中瑟瑟抖動。去年,原本少人問津的唐家嶺突然出名了。 而原本居住在唐家嶺的人們四散而去,其中有不少人搬去了距此東北方5公里外的史各莊村,緊挨著繁燈閃爍的永旺購物中心。還未走近,便可聽見那里 的喧囂。村門外的小路兩旁,水果攤、小吃攤和服裝攤依次擺開,叫賣聲不絕于耳。一群群剛下班的年輕人穿行其間,對這里的熱鬧景象早已熟視無睹。 進入村里,主干道兩旁全是一棟棟兩三層樓高的房子,門外掛著“某某公寓”的招牌。路旁店面的玻璃上、墻面和電線桿上,隨處貼著各種出租房屋的廣 告,只有聯系方式,沒有注明價格。一路走來,不時要給來往的車輛讓行。當地人說,開車的也是這些公寓的住戶,對他們來說,買車比買房容易得多。 “這就是另一個唐家嶺,無論是這里的環境,還是住在這里的人,都和當初一模一樣。”一位小伙子說,“只不過這里比原先的唐家嶺還要大。”不過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史各莊村究竟能夠保留多久,當這里也不復存在的時候,他們還會不會留在中關村繼續工作。 一代一代的中關村人,是流動的創業者,也是不斷到來的自我提問者:什么樣的中關村,什么樣的中關村人…… 群體:80后 “離職入職像換衣服一樣平常” 依托著龐大教育資源的中關村,似乎從來不必為人才的問題而發愁。 一份官方材料上這樣寫著:中關村擁有以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為代表的高等院校39所,以中國科學院和國家部委在京院所、民營研究院所140多家; 擁有在校大學生40余萬人,每年畢業生超過10萬;擁有高素質創新創業人才超過百萬,留學歸國創業人員數量占全國的近四分之一。 但是,當一批年輕人選擇告別的時候,有些中關村人沉不住氣了。 作為中關村一家普通民營高科技公司的技術總監,陳鋒這兩年來和他的團隊一直處于超負荷運轉當中。“公司的項目越接越多,但是可用的人卻越來越少。”他眼見著公司里的同事陸續辭職,壓力最大的一天,經他手簽署的離職同意書居然多達6份。 “從今年8月做完一個大項目之后,就有同事動了辭職的念頭。”陳鋒說,由他簽署離職同意書的6名員工中,除了兩人被競爭對手高薪挖走,有3個人加入了“逃離北上廣”的隊伍,分別奔赴海南、浙江和東北。還有一個女孩兒自認在IT行業沒有發展優勢,索性辭職考研去了。 “現在很多同事都是單獨負責兩個以上的項目,全國跑,幾個月都回不去家。”部門員工扎堆兒辭職在公司里造成了負面影響,陳鋒不得不緊急向老板申 請,給留任的同事集體加了一輪薪水,暫時“穩定軍心”。身為70后的陳鋒越來越覺得,今天在中關村工作的80后們,“離職已經像換衣服一樣平常了。” “中關村如何留住年輕人不僅是挑戰” 一份剛剛出爐的“2010年度中關村IT業人力資源狀況調查報告”,或許應當引起決策者的警惕,也能夠回答中關村企業管理者的困惑。在IT企業 發展信心指數的構成指標中,員工對企業前途信心指數和員工忠誠指數都明顯下降;而IT從業者對科技園區發展信心指數的構成指標中,個人發展前途指數和城市 忠誠指數也在下降。報告發布者這樣判斷:“中關村IT從業者主動離職的意愿有所上升,未來轉投其他城市的可能性在顯著增大。” 究竟是什么因素促使這些年輕人作出離開的決定? 在構成IT從業者工作信心指數的三級指標中,個人發展前途、企業發展前途、與直接上級的人際關系三方面下降得十分突出,而薪酬待遇仍然是所有指 標中最令從業者不滿的方面。而在IT從業者生活信心指數方面,交通出行質量、運動健身、休閑文化生活質量和子女教育質量四項三級指標都明顯偏低。 在對從業者的離職原因和忠誠原因進行分析之后,報告的分析結果有些出人意料:盡管在薪酬福利待遇、交通便利程度和升遷機會方面有所不滿是導致員 工離職的主因,但卻未必是讓其他人留下的主要原因;能否獲得提高能力的機會、是否具有充實感與成就感以及對企業發展前景的預期,反而更亟待改進。 對于中關村來說,當這里的區域經濟發展到一定高度,當昔日的唐家嶺被拆遷之后,這里的綜合生活成本已不可能回落到二三線城市的水平。中關村應當如何留住年輕人,不僅是一個挑戰,也是一個深刻的課題。 《北京晚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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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中關村逃離者前來報到! 不過俺不是為了錢而離去,俺是為了情,呵呵! |
色蚊給說說你的傳奇 俺比較佩服的一個家伙是在老家衡陽掛了個沒多少油水的公務員職位,買了一套房子,然后請長假,每年初請假一次,一次請1年。每個月依然能領幾百塊。跑深圳混,混幾年把房子車子混到了又跑回去當公務員拿2,3K過悠哉日子了。。。 目前這家伙已經準備年后就不去深圳了。 俺就后悔去年這個時候猶豫著沒買房子,NND現在也想回深圳3年把房子賺的差不多再回家。 |
不能說,讓老婆知道了,可是要打斷豬蹄的! |
現在一說中關村,我腦子里蹦出來的就倆字:奸商。 |
肥貓。。。俺現在負債幾十W... 不比瓜瓜,瓜瓜的房子已經沒啥壓力了。 你難道被JS坑了? |
不好活啊! |
強不強列都圍觀 |
說的一點都不錯,俺正在準備離開中關村。有工作沒生活!何談生活,一個技術經理拿5000多元,這能叫生活!?這只能叫生存! |
經理才5000 在北京確實少了些 |
看著心好涼啊 |
中關村技術經理5k? |
別光看頭銜。要看實際內容。有的就是做做協調工作,剛畢業的也能做,也給個項目經理頭銜,當然不可能很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