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九）
　　
　　大概女人真是種語言動物，起碼唐MM是，很快她就迷上了IRC。
　　
　　最初技術生疏的時候，她去的是一個叫做srsnet的屋子。這個屋子是我介紹她去的，因為里面有好幾位很耐斯的前輩，在世界各地的都有，他們很愿意教新人IRC及一切因特耐特的知識。
　　
　　唐MM最初的網名叫“發發”，剛進去的時候，大家都叫她小財迷MM。
　　
　　也許是唐MM性格好吧，或許又因為她長于表達，沒多久她就在srsnet里混得如魚得水，成了大家呵護的小MM。
　　
　　
　　（一一〇）
　　
　　我記得她當時有在那個屋里，認了一個在北京的40多歲的大姐，一個在美國留學的網名叫“柳芭”的小姐姐，還認了一個在德國做Faculty 的大叔，還有一個貌似對他很兇但是實際上很護著她的叫“Ale”的大哥，據說是個私企的年輕老板，還有一個對她最最最耐斯的大哥，叫做iceman。就是 iceman教會“發發”幾乎所有的IRC技巧及網絡知識的。
　　
　　不知道有沒有八友看到這咯噔了一下的？現在80后，90后的小弟弟小妹妹大概沒有聽說過iceman這個名字。其實我當時也沒覺得這是個多了不起的名字，還不如iceburg呢。但是當我在一年多后，聽說iceman成為在中國第一個作為黑客被捕的人，并得到了中國的凱文米克尼克的稱號，我才知道唐MM網上的這位親親大哥哥是多么牛逼的人！
　　
　　冰人被捕以后，應該是沒有多久就放出來了，但是他就在網上徹底消失了，唐MM似乎還尋找過，但是也沒有消息。他不像只是換了馬甲，而是從互聯網上徹底消失了。那些戒網兩次以上的看官，你們要像冰人好好學習了。
　　
　　本來還想再多八幾句iceman，怕又有人要罵我跑題，我就打住吧。那些曾經聽說過冰人名字的，或者曾經在srsnet泡過的，或者是披了馬甲的冰人老兄本人，如果機緣巧合，你們正好看到我八的這段文字，出來打聲招呼吧。如果有現在知道冰人消息的達人，給冰人帶句話，當年他“發發”妹子很擔心他，很想念他。。。
　　
　　接著說，我們的“發發”MM，也就是唐MM，在名師指點下，IRC技術突飛猛進，很快就超過了我。而且，大概她嫌每天晚上跑我辦公室上網太不方便，終于自己也買了貓蹲，而且是28.8的，然后把自己家里的那臺486給聯上網了，她也就不怎么再跑我辦公室了。。。
　　
　　。。。。。。

（一一一）
　　
　　沒有唐MM和我搶機子用，我倒也落個清靜。又開發出網上新的玩意，玩泥巴，那個時候可是純文字泥巴啊，打字敲鍵盤弄得是累得要死。不過我覺得那才是網游的精髓，后來的圖形泥巴，還有現在的魔獸之類的，就再也沒有吸引過我。
　　
　　我也不是鼓吹文字泥巴有多好，我這個土人比較異類把，玩游戲時愛聊天勝過愛長級殺怪弄裝備，我判斷一個游戲的好壞的標準就是，讓不讓我敞開了地說話。
　　
　　因為愛說話，我玩泥巴的間歇還是跑回IRC上聊天。那個時候能上網的人漸漸多了，IRC上一個個房間都是少則數十人，多則兩三百人。但是人多了，反而能說話的人少了，所以大部分時候我也就是在各個屋子間瞎竄。
　　
　　就這么過了幾個月，一天，我正在大廳百無聊賴呢，突然有人在大廳放出廣告，“紅花會”幫主蕭秋水今晚向“蝴蝶谷”谷主夏寒煙求親，“紅花會”號令天下幫眾晚十點前趕往“紅花會”房間祝賀并助威。
　　
　　有這等熱鬧，我豈會錯過，我趕緊去點“紅花會”的房間。。。
　　
　　。。。。。。
　　
　　（一一二）
　　
　　結果我一點，沒進去，我再double點，還是進不去，我噼里啪啦連環點，仍舊進不去，只彈回來一堆英文，我不看就只知道是“現在***屋滿員，請稍后再試”，我生平最恨的就是這句話和“你所撥叫的用戶繁忙，請稍后再撥。”
　　
　　然后我就跟那守著，等著看到“紅花會”的人數一變動，就趕緊又點，結果還是不行。我當時就恨為什么我的貓蹲是14.4的，咋就不是28.8的，或者32.2的涅（有32.2的嗎？）當時只知道別人的網速快的話，搶座位有優勢，我不知道高手其實都是寫機器人自動搶座位。。。
　　
　　年紀輕的八友要問了，啥求親，啥破事兒啊，弄得有那么多人去圍觀？
　　
　　當年早期的聊天室，應該算的上最早的網上社區雛形了。BBS那個時候還曲高和寡，不甚流行，水木清華也就才建了一年多，人氣并不足，去的也大都是在校學生。聊天室則是草根的最愛，因為不需要向發帖子一樣斟酌字句，只要會說話會打字就行，還能有即時的反響，不用像在BBS苦等人來頂貼。（老一代網蟲可能沒料到，今天泡論壇，泡BBS也不需要腦子，只管噴就行了。）
　　
　　隨著一個室的規模越來越大，常客越來越多，就像在任何人類社會群體一樣，就開始出現了著名ID，就開始出現了拉幫結派，就開始出現了不清不楚。
　　
　　而且和現實中人之間的交往一樣，ID們也是以好感為開始，以曖昧為高潮，以俗套為結束。當然，那個時候由于時代的局限性，網民們比較缺乏想象力，還弄不出后輩像“銅須”和“幽月兒”那種高潮，那個時候網上的最高潮也就是網上成親。
　　
　　說到這個網上成親，從個聊天室就能看出人類社會的真正平等實在是任重而道遠，網上名男ID往往能娶幾房老婆，名女ID呢，裙下也往往圍了幾房面首。當然，也有很多 1：1挖地道搞曖昧的，咱沒目睹，就不算了。不管是幾對幾，反正都沒綠了吧唧這種ID的份兒，像這種一眼看上去就透著猥瑣氣息的ID，給人端洗腳水都沒人要。
　　
　　所以，我基本上就是躲在角落里，看名ID們打情罵俏，眉來眼去。我偶爾鼓足勇氣上去接個下茬兒，湊個趣，也有個把俏皮話能把某名ID拍高興了，某名ID表示下很受用，就把我美得屁顛兒屁顛兒的。但大多數時候，我的話沒人搭理，名ID們正忙著交流誰昨晚跟家放了個P，誰家的小母貓又開始叫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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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三)
　　
　　上面說了當時網下或者是地道里怎么曖昧的咱不知道，但網上曖昧的最高潮就是成親，這求親就是成親的前戲。性子急的或者一拍即合的往往是求親成親同一晚上就辦了。
　　
　　我的ID雖然猥瑣，但生活中的我情趣品味還是相當高的。一般人的成親也好，求親也好，我未必放在眼里。但為神馬那天我就雞凍了捏？那是因為，廣告里說的當晚上要求親的這個人，可不是一般般的名ID啊。
　　
　　這“紅花會”的蕭秋水就是當時北京幾個屋的灰常灰常灰常著名的名ID，其實不只局限于地方幾個屋，差不多小半個站的屋主都認識他，那叫一個交游廣闊。據傳他其實是姓余，青年海龜俊杰，在263做高管。
　　
　　還有些傳說說他是才比宋玉，貌賽潘安，我覺得純屬多余，那個時候青年海龜，IT精英，比5個宋玉，8個潘安加起來都有吸引力。
　　
　　就這還不算，這位俊杰蕭秋水同學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拽，不是一般的拽。那個時候的網友很純潔，還沒有很多搞網戀的現象，所以同城的網友經常聚會。但是做為“紅花會”的總舵主，蕭秋水卻幾乎從不參加網友聚會。
　　
　　他唯一參加的一次，據說報名參加的網友從復興門能排到建國門，而且80%是女性。關于他才比宋玉，貌賽潘安的傳說就是那次聚餐后有自稱為目擊者的網友傳出來的，但又有別的自稱為目擊者的網友說，他長相普通扔大街上就找不出來；還有個別自稱目擊者的網友說，他是個胖冬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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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四）
　　
　　不管是哪種傳言，他從不辟謠，似乎很滿足這種江湖里到處都是哥的傳說的狀態。還有一點體現他孤傲的就是，N多女ID對他或明或暗地表示非他莫嫁，他一律回以一句“謝謝”。對，我聽見有八友喊出來了：MD，又是一曖昧高手！
　　
　　后來有個似乎是他的紅顏知己的女ID浮出水面，ID就叫“獨孤紅顏”，獨孤紅顏是獨孤島女當家，島民們的ID全是獨孤**。又傳說獨孤紅顏在生活里其實就是蕭秋水的女朋友，有的說是他的女同學，所以蕭秋水才對她另眼相待。但所謂的另眼相待也就是和她說的話稍微多幾句，句子稍微長一點。
　　
　　就是這個蕭秋水，這個拽得要死，眼里從來沒有過誰的蕭秋水，突然要求親了？！而且求親的對象是什么“蝴蝶谷”谷主夏寒煙？！我怎么沒聽說過這個ID？他即使要求親，難道不也應該是向獨孤島的獨孤紅顏求親么？！
　　
　　（沒有聊天室經驗的朋友，你們可以把當初聊天室的大屋屋主理解為天涯大版的版版，蕭秋水就是像雜談這樣的大版的版版，而且是唯一的版版。（其實蕭秋水那個時候比今天的天涯版版拽多了）。獨孤紅顏就是情感天地的版版，漂亮寂寞的女版版。現在等于天涯的版版大人要向一個小ID求婚，聘禮是置頂，飄紅，飄綠，刪帖，封 ID，封IP等特權。。。）
　　
　　八友們你們說，有這樣的熱鬧，這樣的八卦，我能不雞凍么？我能不積極參與么？
　　
　　但是估計是和我同樣想法的ID太多了，以至于聊天室爆滿，我怎么點也點不進去。我無奈回到srsnet的屋里，居然也有不少人在，一位ID叫“錐子”的正給大伙兒說評書。從ID上就能看得出“錐子”也是個高段的八卦愛好者，有著緊錐不舍，不扎出點血來不罷休的勁頭。
　　
　　錐子似乎也是沒有擠進求親現場，所以在srsnet里給大家歷史回放，為啥這紅花會總舵主蕭秋水動了凡念看上了這蝴蝶谷谷主夏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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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五）
　　
　　夏寒煙這個ID大概一個半月前落戶263，開了一個小屋叫“蝴蝶谷”。別的屋主開屋好歹都會邀三倆朋友做客，并四處外出拉人，以增加人氣，但這個蝴蝶谷好不幽靜，就谷主夏寒煙一人在谷內自言自語，每天都要敲上一大篇，像是書信，又像是日記，像是說心緒，又像是說夢境。然后有一兩個好奇者誤打誤撞闖進屋里旁觀，她也不打招呼，也不驅逐，仍自顧自地碼自己的文字。
　　
　　這個夏寒煙的文字著實是好，結果就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多的人跑到“蝴蝶谷”去看夏寒煙囈語，很多還帶著小本本去抄句子，當然不是真的小本子，是Windows 底下的記事本。
　　
　　這跑去“蝴蝶谷”參觀的自然就有許多“紅花會”的幫眾，參觀完回到“紅花會”大本營還跟那交流讀后感，觀后感。這一切，蕭秋水都看在眼中。
　　
　　某天，不知道哪個“紅花會”的幫眾心血來潮，說應該邀請夏寒煙客座“紅花會”做講座，這個提議馬上得到其他幫眾的附議，甚至有人建議“紅花會”應該和“蝴蝶谷”建立友好聯幫。
　　
　　可是由誰出面邀約呢？眾幫眾又犯了躊躇，因為半個月了，這夏寒煙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一句話，她所有的話都是自言自語。都說總舵主蕭秋水拽，她比蕭秋水還拽。
　　
　　這時候一向自視甚高的蕭秋水出手了，傳說他給夏寒煙寫了封驚天地，泣鬼神的邀請信，讓天地為之動容，讓山河為之變色。三天后，夏寒煙的名字出現在“ 紅花會”的房中，那天“紅花會”的房爆滿了。。。
　　
　　。。。。。。

（一一六）
　　
　　作為見面禮，夏寒煙在“紅花會”推出了一個系列，叫做“寒煙詞話”，將一本俞平伯編的《唐宋詞選釋》全部評了一遍，當時是觀者如堵，贊聲連連。
　　
　　那個年代，一沒有語音，二沒有視頻，數碼相機也還沒有影，沒片片沒真相的話多少年后才誕生。所以成為一個名ID的最直接最有效方法就是在文章上顯示才華。而且，人們普遍一廂情愿地相信才女就是美女，關于夏寒煙的長相的猜測開始甚囂塵上。
　　
　　不知道是不是針對這些個猜測，夏寒煙又寫了一個《童話新編之灰姑娘》，自言自語又如泣如訴地說了一個丑女戀上帥哥的傷感故事。
　　
　　結果這不但沒有讓人相信她是個丑女，反而更讓人堅信她是個美女，因為網上自稱美女的大部分是恐龍，而自稱為恐龍的大部分是美女。
　　
　　一時之間，夏寒煙和蕭秋水大有平分“紅花會”的一半粉絲之勢，夏寒煙的粉絲都是男的再加上在蕭秋水那兒碰過釘子的女的，而蕭秋水的粉絲都是女的還有想追這些粉絲的男的。
　　
　　更有好事者就開始撮合蕭秋水和夏寒煙，說這對ID將會是 263聊天室里最神仙，最鴛鴦的眷侶，對此好事者的提議，兩個ID誰也沒發表意見。
　　
　　后來突然有一天，夏寒煙在“紅花會”即興寫了一封“笑忘書”，這篇即興的文字灑脫而絕望，被網蟲們贊為史上最完美的情書（多年后，天后王菲的一首歌還引用了“笑忘書”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王天后當年是不是也在“紅花會”混）。
　　
　　夏寒煙在“紅花會”留下的最后一句話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多年后，馮導在他的古裝大片《晚飯》中也引用了這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年馮導也在“紅花會”混）。
　　
　　然后，夏寒煙就飄然地回到她的蝴蝶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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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七）
　　
　　夏寒煙離開了“紅花會”，“紅花會”卻滿是夏寒煙的傳說。有人說他見過夏寒煙，而且ID還是他幫她起的，來自范仲淹的《蘇幕遮》一詞：“碧云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大家大都對此嗤之以鼻，以夏寒煙所展露的文采，需要別人幫她取ID？
　　
　　最后有一種說法為大家普遍接受，因為從夏寒煙留下的最后那句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推斷她暗戀了，又因為她那篇“笑忘書”，推知她暗戀得絕望了。
　　
　　她暗戀的會是誰？暗戀誰又會戀得絕望呢？
　　
　　想來想去，唯一的可能只有蕭秋水。
　　
　　于是，不知道是蕭秋水虛懷納諫，還是本來自己也深以為然，再也顧不得自己坐懷不亂的美譽，昂然決定，要以最隆重的方式，向蝴蝶谷主夏寒煙求親，說否則難以回報夏對自己的深情。（后來有人分析作為263的高管的“蕭秋水”其實是在借此事炒作263聊天室，這都是后話了。）
　　
　　錐子給我們講完這段評書，加上我，發發，還有其他幾個有陣子沒上IRC的ID中間打岔提問，花了近兩個小時。有好事者從“紅花會”那邊傳來消息說，蕭秋水面子栽大法了，玫瑰花散了99朵，鉆石獻了99顆，跪了99分鐘，夏寒煙楞是一個晚上沒露面。
　　
　　不過當晚“紅花會” 外交部發言人馬上召開了記者招待會，說是夏寒煙因為臨時有事，沒能上網。明天求親繼續，蕭秋水將領著更浩大的求親隊伍親赴“蝴蝶谷”。
　　
　　這個消息對我那顆八卦心是多么熨帖的安撫啊，看來我還是有機會趕上這百年難遇的盛會的。我決定第二天要早早地去蝴蝶谷占座，我對發發說，萬一我白天不方便上網，你幫我去占個座，回頭給我轉播。
　　
　　發發說：“嗯。”
　　
　　我看她回答的輕描淡寫心不在焉的，又囑咐一遍：“你別不當回事啊，百年難遇的八卦你別給我耽誤了。”
　　
　　發發答：“你放心，耽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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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八）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開始心緒不寧，盼著時間早早地溜走。剛下午兩點的時候，我就冒著有可能被總監活捉的危險，冒死連上網再連到263聊天室，沖進“蝴蝶谷”找座位坐下。我以為我這得算夠早的吧，結果往右邊的list一看，已經有七八十人了。
　　
　　這七八十個人當然不會呆坐著，當然是七嘴八舌地八卦。一些個說昨天蕭秋水獻了99多玫瑰，99顆鉆石，跪求99分鐘，今天是繼續同樣的規格呢，還是要出更厚重的彩禮。還有些在八卦說昨天獨孤紅顏在“紅花會”黑臉立了一晚上，是不是準備橫地里插上一腳？今天晚上她會不會再闖“蝴蝶谷”把這求親一事攪黃。我趕緊往屋內成員名單里掃了掃，還真有好幾個叫獨孤**的。
　　
　　然而，大家八卦得最多的還是，夏寒煙會不會答應蕭秋水的求親。結論是一邊倒，有9成以上的認為夏寒煙肯定會應允，個別認為夏寒煙可能不會應允的立刻被淹死在唾沫中，說他們是羨慕嫉妒恨。
　　
　　雖然大部分人認為夏肯定會應允，但是在蕭秋水奉上多少彩禮時她會應允又引發了大辯論。
　　
　　可憐當年的聊天室程序沒有博彩功能，于是好事者把讓夏應允的彩禮范圍分為1-50顆鉆石，51-100鉆石，101-200鉆石，201-500鉆石，501-1000鉆石地在公告上列出來，然后各ID投票。
　　
　　我投的是101-200這一檔。我的理由是，蕭秋水頭天晚上就獻了99顆，夏寒煙總不至于在比頭天還少的情況下就應允吧。但是她也不至于太拿搪，雖然我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十幾年后發生了液晶新娘的故事，但我深深知道，這地球缺誰都轉，不能太把自己當根蔥。
　　
　　就這樣聽大家八卦，倒也不覺得時間過得慢，我也不再是個沒人搭理的ID，我把頭天從錐子那聽來的八卦添油加醋地一通白豁，還吸引了不少人少來圍觀和打聽，很是讓我滿足。好久沒那么多人和我說話了。。。
　　

　　(一一九）
　　
　　當時我覺得那景象像極了終南山外霍都王子糾結群雄去向小龍女提親。不同的地方在：霍都倒霉催的有一幫全真老道加上郭靖這傻孩子跟他搗亂，結果鎩羽而歸；而蕭秋水周圍全是一幫助興捧臭腳的，幸運了不知道多少倍，從這點上看，蕭秋水的求親更像神雕大俠赴襄陽城的英雄大會。
　　
　　正想到這，蕭秋水閃亮進屋了。就見屏幕飛快地向上滾動，不用看也知道，都是粉絲們鱷魚逢春的讒言蜜語。我當時看著 “蕭秋水”三個子是妄自嗟嘆，你看看人家這ID起的，你在看看你自己，綠了吧唧？這都什么垃圾啊？！
　　
　　整十點的時候，夏寒煙進屋了。突然間，整個聊天室安靜了，大概大家的意思是到了蕭總舵主表演的時候了吧。
　　
　　誰知道寂靜了一分鐘，蕭總舵主也沉默了一分鐘。
　　
　　搞沒搞錯，你們又不是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比武決戰紫禁城之顛，搞那么肅殺干神馬？
　　
　　朋友多就是好啊，馬上有別的大屋的老大出來哈哈哈了：“看來蕭老弟從來都是讓人追的，沒追過人，不知道怎么開口啊。讓老兄來替你開這個口吧，blah blah blah。。。”
　　
　　既然有江湖老大先開了口，聊天室里有一下炸了鍋，每個人都跳出來說兩句，無非是神仙眷侶，壽與天齊之類的話，我也沖了出去，緊急地打了兩句拍馬屁的話，但在按enter鍵發送后，自己都沒找到它淹沒在屏幕的哪個角落里。
　　
　　蕭秋水大概也被此熱烈的氣氛感召了，終于也開始有所動作了。但是他還是沒說話，他的動作是鮮花，獻了一朵，夏沒反應，又獻一朵，還是沒反應，再獻一朵，仍舊沒反應。蕭秋水也有耐心，就跟那一朵一朵地獻。。。
　　
　　獻完999多玫瑰后開始獻鉆石，沒一會兒鉆石也獻了200多了，55555，我的押寶泡湯了。這時粉絲們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了，夏寒煙到底有沒有坐在機子前啊？是不是去看電視了？是不是睡著了？誰有她的電話呼機？
　　
　　等到999顆鉆石也獻完了，夏寒煙仍舊一聲未吭。蕭秋水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各江湖老大的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這么多大佬的面子都不給？還想不想混了？不過就是在網上玩嘛？至于搞的跟貞潔烈女似的么？蕭秋水終于說了他當晚的第一句話：“夏寒煙，你要什么才能說句話？”
　　
　　全聊天室都沉默下來，等夏寒煙的回答。夏寒煙果然說話了。
　　
　　“我要睡了。”扔下這句話，夏寒煙就下線了。。。
　　

　　(一二〇）
　　
　　夏寒煙這一下線，是全室嘩然。原來她沒睡著，原來她沒去看電視，原來她一直都在顯示器前。原來她這么不識抬舉？！有人見過她么？啊？誰都沒見過她呀！？她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太丑不好意思答應？“她”會不會是男的呀？
　　
　　倒是蕭秋水沒有理會這些言語，反而很男兒本色地飆出一句：“她”就是男的，我也娶了！我明天再來！
　　
　　。。。。。。
　　
　　真是雞凍人心啊！沒想到這場求親的八卦演繹得又長又彪悍，真是過癮啊！
　　
　　第二天是周末，我更是心無旁騖地早早地占了座。其實那天不用那么早去占座，因為聽說263官方把“蝴蝶谷”的參數設置給調整了，單屋可容納1000人。八友們粉絲們盡管進，不用再擔心進不去，或者被踢了。
　　
　　要說有成就的人還真是都有相通之處，他們都鍥而不舍，而且是愈挫愈勇。像我這樣的loser一般都是未戰就言敗，一敗之后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這蕭秋水不但愈挫愈勇，還改變了策略，當晚，他不再那么拽的不得了的樣子，而是邊獻花，邊拽文。估計是他經過一宿的思索估摸出，要拿下夏寒煙這樣的女文青，還是要走文藝的路子，純搞多金的路子不靈，更何況網上的收到鮮花和鉆石，貌似很有面子，其實P也不是。
　　
　　本來蕭秋水的文采也是相當不錯，但估計是當老大當久了，業務難免生疏，又加上是要對著女文青之首賣弄，不要弄巧成拙才好。所以那晚蕭秋水借的是陶老師的段子：
　　
　　愿在衣而為領，承華首之余芳；blah blah blah
　　愿在裳而為帶，束窈窕之纖身；blah blah blah
　　愿在發而為澤，刷玄鬢于頹肩；blah blah blah
　　愿在眉而為黛，隨瞻視以閑揚；blah blah blah
　　愿在莞而為席，安弱體于三秋；blah blah blah
　　愿在絲而為履，附素足以周旋；blah blah blah
　　愿在晝而為影，常依形而西東；blah blah blah
　　愿在夜而為燭，照玉容于兩楹；blah blah blah
　　愿在竹而為扇，含凄飆于柔握；blah blah blah
　　愿在木而為桐，作膝上之鳴琴；blah blah blah
　　
　　這么復雜的話，我當時是一句沒看懂。我忙著和錐子開地道，問他“蕭秋水在說啥呢？”
　　
　　錐子給我解釋說：“他在說他愿意成為夏妹妹的衣領子，褲帶子，發梢子，粉餅子，床席子，鞋襪子，身影子，燈芯子，竹扇子，琴身子等等等等，反正就是為了能夠親近芳澤，不離夏妹妹的左右。”
　　
　　我這才算大概聽明白，心里尋思：這些文人們真是TMD啰嗦，愿意這愿意那愿意了那么多，用一句話不就全總結了：“我愿意為你犯賤”。
　　
　　不過不是所有的人都跟我那么土，夏寒煙大概是被這一大屏幕的犯賤文所打動，終于說話了：“我今天就要成親！你能給我個婚禮么？”
　　
　　蕭秋水顯然被她這個問句給怔了一下，滿場圍觀群眾也怔了三秒鐘，然后就滿場雷動起來，然后就見滿屏的鮮花禮花，恭喜蕭大俠，恭喜夏女俠的馬屁文字滿屏亂飛，看得我是又興奮又有點感傷，sigh~，我什么時候能這么風光一次，死都值了！
　　
　　蕭秋水這時當然也回過神來了，他先在屏幕上打了“噓噓”兩個字，全場立刻安靜下來，真是舉手投足都透著王者風范。全場安靜下來，屏幕清理干凈后，蕭秋水在屏幕上打出一個大笑臉，然后跟了句：“尊娘子命！”
　　
　　大家屏息等待夏寒煙嬌滴滴答一句：官人，表當那么多人面醬紫嘛，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誰知，夏寒煙打出的是一個大黑臉，后面又加了一句話：你不要亂稱呼啊，我想嫁的人是。。綠了吧唧。。。
　　
　　。。。。。。

(一二一）
　　
　　滿屋子人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夏寒煙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包括我自己，向毛主席保證。有人已經打出字說：何必呢，你就是不愿意，也不用罵人吧。還有人問：綠了吧唧什么意思？要給總舵主戴綠。。。剩下的字沒打出來，惹惱了蕭秋水可不是鬧著玩的。我也跟那傻了吧唧地想，這才女就是不一樣，是不是跟蘇小妹三難秦少游似的，在給蕭秋水出題呢？
　　
　　終于有一個人先反應過來了，錐子和我的地道私聊窗口叮咚跳了出來，“綠了吧唧，夏才女要嫁的是你？”我這才反應過來，可不是么？我的ID不就是“綠了吧唧”么？但是但是，夏寒煙不可能說的是我啊！我都不認識她，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
　　
　　想時吃那時快，屋里夏寒煙已經對著我問了一句話：
　　
　　夏寒煙 ->綠了吧唧：你愿意娶我嗎？
　　
　　我當時沒看見這句話，還在和錐子的地下通道里瞎琢磨，夏寒煙肯定是認錯人了。這夏才女看著挺伶俐的，怎么自己相好的ID都搞不清楚。。。我這還沒想明白，錐子又send過來一句話：“喂，大屋里問你話呢。。。”我這才看見屏幕上夏寒煙的那句問話，也同時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不了解我的看官肯定要說了：你都YY到了這個份上了怎么突然矯情起來了？你們不知道，即使是當年還年輕的小左，就已經對YY的危害性有了清醒的認識，并多次在公開及私下的場合，嚴正批判了義老金為代表的YY文學對青少年思想的腐蝕和毒害。
　　
　　當年的小左并不是妄自菲薄的人，他只不過是對自己有著清醒的認識罷了。一方面他深信“破鍋自有破鍋蓋”，以及“即使自己是砣屎，也終有遇上屎殼郎的那一天”；另一方面他也早在胡core提倡建設和諧社會之前，就認識到和諧大于天。
　　
　　凡事都要講究個和諧，講究個般配。 “賣油郎獨占花魁”這種YY故事就很不和諧。你如果從找一個比自己差很多的人中得到幸福感，你怎么可能指望那個比你強很多人找到你而得到幸福感，而感情永遠是兩個人的事，其中一個人感到極度不幸福，另一個怎么可能感到幸福？除非他/她是虐待狂。
　　
　　正如上面所說，人要對自己有個清醒的認識。小左從小學開始，每天都要問自己三個問題：
　　
　　1. 天上會掉下餡餅嗎？
　　2. 這是我應該得到的嗎？
　　 3. 我真有那么好嗎？
　　
　　（請見附圖：我小學的黑板報的校訓）
　　
　　如果這三個問題中有一個答案是NO，那就是我該豎起汗毛萬分警覺的時候。當看到夏寒煙問我的那句話時，我腦子里迅速地把這三個問題過了一遍，答案皆為NO，于是萬分躊躇起來，躊躇的原因并不是有什么其它的非分之想，躊躇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萬一說出點不知抬舉的話，被踢出去是輕的，嚴重點可能就是封ID，封IP。。。
　　
　　。。。。。。


小左小學的校訓

　　(一二二）
　　
　　我還在那躊躇的時候，蕭秋水也向我說話了：
　　
　　蕭秋水->綠了吧唧：你再不說話，信不信我把你踢出去？
　　
　　在此之前，我無數次假設過有一天能夠和大俠蕭秋水說上一句話。我設計過無數個出場套磁的鏡頭，但覺得都不夠帥，大俠一定不會屌我。后來，我幾乎對能和蕭秋水說上句話感到絕望了。但我和蕭秋水之間的第一次。。。對話，居然是他先對我說的！！！
　　
　　綠了吧唧->蕭秋水：我我我。。。
　　
　　蕭秋水->綠了吧唧：你什么你？你到底夏姑娘什么人？
　　
　　綠了吧唧->蕭秋水：我我我，我和她不熟。。。
　　
　　我本來是想說我和她不認識，但不知道為什么打出個“我和她不熟”。
　　
　　蕭秋水->綠了吧唧：哼哼，好一個你和她不熟！恭喜你和夏姑娘喜結良緣了。。。
　　
　　蕭秋水在大屋里打下這句話，就嗖的一下從“蝴蝶谷”退出去了。眾老大和蕭秋水的粉絲們見他表了態，也紛紛在窗口里敲上“祝夏姑娘和綠先生喜結良緣”，“祝寒煙小姐和吧唧先生白頭偕老”，“請新娘新郎早入洞房”等恭喜祝賀的話。
　　
　　我當時是郁悶得腸子打了9個結，怎么沒一個人問我意見，夏寒煙問我的那句話我可還沒回答呢，怎么就成了既成事實了？而且而且，為啥恭喜祝賀的話里，夏姑娘，寒煙小姐，新娘要排在綠先生，吧唧先生，和新郎的前面？
　　
　　等我把我的郁悶和疑問敲在窗口里時，人已經都走的差不多了。還有幾個在“蝴蝶谷”里扯閑篇的，不知道是看見了我的話還是沒看見，反正沒人搭理我。
　　
　　唉~，我的心情是一落千丈，從下午上來看八卦敲熱鬧的興奮亢奮里，跌落到成為男豬腳的惴惴不安和前途未卜中去，怎是一個愁字了得啊。
　　
　　這個時候，叮咚一聲，一個窗口彈出來，“老公，天不早了，我去睡覺了。”是夏寒煙打開的私聊窗口。
　　
　　“你你你，你到底是誰？”我一緊張不但說話結巴，打字都哆嗦。
　　
　　夏寒煙沒搭理我，斷線退出了。。。
　　
　　。。。。。。
　　


　　（一二三）
　　
　　在夏寒煙，也就是我的網上新娘斷線退出后，我還一個人怔在“蝴蝶谷”里。這事兒也難怪今天八友們聽上去像YY，我當時也覺得一點真實感都沒有。就連老金那么能整YY文字的，都整不出那么狗血的情節來吧？
　　
　　小龍女最后選的郎君不是楊過，而是小武哥哥？不對，綠了吧唧在263那時哪有小武哥哥的地位，連趙志敬的地位也沒有啊，頂了天，算是個鹿清篤吧。小龍女下嫁鹿清篤，這也太扯了吧？！
　　
　　好在我這個人不是那種執著的人，解不出數學題熬夜冥思苦想已經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于是準備洗洗睡了再說。當我正準備退出聊天室下線，叮咚一下一個私聊窗口又彈開了。
　　
　　“左哥，今晚你做新郎了，恭喜恭喜，喜糖拿來！”原來是發發這個小妮子。發發，也就是唐雪菲其實還要大我兩個月，她隨著李往叫我“左哥”。
　　
　　“恭喜個球！喜糖個P！估計是那夏雨煙為了拒絕蕭秋水，玩的這一出！”我在這句話后還加了個憤怒的臉。
　　
　　“你說她拒絕就拒絕吧，何必抓我個壯丁去墊背？她為的就是氣蕭秋水。就算她非要這樣才能氣蕭秋水，她就干脆再努力點，找個最惡心的ID效果不是更好么？”我好像突然摸到點夏寒煙的心思。
　　
　　“不太好找吧，比綠了吧唧還猥瑣的ID。。。”發發在那頭說。
　　
　　“我靠！你講話要有良心啊！“綠了吧唧”比那個“今夜我饑渴”還猥瑣？！”我憤怒了。
　　
　　“半斤八兩吧。。。”發發在那頭絲毫不理會我的憤怒。我才想起來，我的憤怒都掛在臉上了，但敲出去的字里她又看不見。
　　
　　“不跟你講了，我去睡覺去了！”我連晚安都沒講，就下線了。讓我這么一個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好青年做出這么沒禮貌的事來，我想是在一定程度上表達出了我當時的憤怒了的。
　　
　　等我躺倒了床上，可依然睡不著。想起來那個時候真是稚嫩啊，一點網上的破事兒都能弄得輾轉反側的。
　　
　　我躺在那跟烙餅似的翻來翻去，我翻著翻著，就想起秦月來，這么一個秀外慧中，智勇雙全，心直口快，古道熱腸的姑娘怎么就沒上網呢？怎么就不在剛才逼親的那一剎那跳出來，如雷貫耳地，振聾發聵地，黃鐘大呂地，繞梁三日地大喝一聲：“怎么看你倆都不像一路人！”然后我假裝受辱，嚶嚀一聲，掩面小碎步跑出“蝴蝶谷”，不就沒后面的被迫成親的事了么？
　　
　　這么胡思亂想著，最后倒也睡著了。。。
　　
　　。。。。。。

　　(一二四）
　　
　　第二天，到了傍晚時分我才戰戰兢兢地連入聊天室。我先還是進入srsnet，那里算是我的娘家了，看我不忿的人應該少一點。果然，大家對我還是很友好，有兩個頭天晚上不在線的ID還又向我表示了恭喜，然后大家也接著說他們剛才在聊的話題。
　　
　　我舒了一口氣，又有點失落，還以為自己會成為人們的議論中心呢。原來網上所謂的“盛事”，就如同盛夏里的一場太陽雨，地皮還沒打濕，馬上云退雨住，一切都了無痕跡。
　　
　　但是八友們，這里告訴大家一個心得，那就是：你永遠都不要低估一個人的犯賤能力。就像今天某些人一樣，會特意發那種找磚帖，找口水帖，我當時也是不知道腦袋哪兒被磕了，決定要再去探探蕭秋水的大本營----“紅花會”。
　　
　　想起來，當年的小左，也就是綠了吧唧同學，真是笨得可憐，完全不知道有馬甲這么回事，想不惹人注意只有縮頭縮腦地往角落一蹲，一言不發。
　　
　　我當時點進“紅花會”后，就那么蹲著，一言不發，仰望著蕭秋水和眾大牌們談笑風生。雖然蕭秋水在“提親”競爭中敗給了我，他在我眼里的形象依舊與往日一般高大。
　　
　　蹲了一會兒，我覺得挺沒勁的，也許是為了避免“哪壺不開提哪壺”，“紅花會”滿屋子人誰也沒提頭天晚上的事兒。這時我犯賤的苗子又開始嗖嗖地往上長。
　　
　　由于歷史的局限性，當時的我完全不懂有馬甲這回事，我犯賤的方法是，頂著綠了吧唧的名字上前腆著臉和蕭秋水打招呼。我想的是，昨天他先對我說了話，怎么著我們也算是熟人了，今天我上去打個招呼，才禮數周到不是。
　　
　　綠了吧唧->蕭秋水：蕭總舵主好  我盡量打了一張比較漂亮的笑臉。
　　
　　蕭秋水還沒回話，旁邊已經有位老大回話了：“是你自己滾出去，還是我把你踢出去？”
　　
　　我正在琢磨是自己滾出去姿勢瀟灑還是被踢出去姿勢更帥時，夏寒煙跳進了“紅花會”。
　　
　　夏寒煙 ->綠了吧唧：老公，你讓我找得好辛苦，快回家吃飯了。。。
　　
　　蕭秋水->準備踢綠了吧唧的老大：給夏姑娘點面子，讓他呆著吧。。。
　　
　　綠了吧唧->夏寒煙：你表煩，我和蕭總舵主說會兒話先。。。
　　
　　。。。。。。
　　

　　（一二五）
　　
　　以后的一段日子就是這樣，如果夏寒煙不在場時，眾ID對綠了吧唧都愛搭不理的，就連以前兩個常和綠了吧唧談人生，談理想，談共產主義的女ID眼見著也不怎么和綠了吧唧說話了。
　　
　　偶爾有幾個完全陌生的ID挖地道和我私聊，上來就是那么一句：“哥們兒，你見過夏寒煙不？”或者直接罵我是堆大牛屎，我也沒法跟他們治氣，把他們都劃到黑名單里。
　　
　　但是當夏寒煙在場時，眾ID就明顯對綠了吧唧客氣起來。好吧，我承認他們其實不是對綠了吧唧客氣，他們是為了和夏寒煙套磁。因為夏寒煙只和那些和綠了吧唧說話的ID們說話，結果就是，如果誰要和夏寒煙說話，就非得先和綠了吧唧先廢上一番話才行。就這樣，蕭秋水都和我說了好幾回話。
　　
　　我前面就講過，雖然我是一個對自己有著清醒認識的人，但我同時又是個很虛榮的人。我對虛榮的愛就像一個吸毒者對毒品的愛一樣，明知對身心無益，但為了那片刻的麻醉，爽了再說。所以每當綠了吧唧看到夏寒煙聊著聊著又成了聊天的中心，自己又被眾ID撇在角落不怎么搭理時，綠了吧唧就會跳出來對夏寒煙呵斥一聲：“別貧了！趕緊回家做飯去！”
　　
　　每次夏寒煙也都很給面子，就算是蕭秋水和她說話正說到一半，她也毫不猶豫地對綠了吧唧說：“嗯，官人，那我回去做飯了。。。”然后就退出聊天室斷線下網。。。
　　
　　。。。。。。

（一二六）
　　
　　關于這種類似狐假虎威的威風，我再多啰嗦幾句。寓言里那只借著老虎的威風在百獸前顯擺的狐貍貌似很聰明，其實笨得狠。首先虎的威風它根本沒借來，它只能在老虎在場時把老虎的威風YY成是自己的威風，等老虎不在場時，它還是它原來的屌樣。
　　
　　嗯，再細致點說，也不完全是一個屌樣，老虎不在場時，本來和想和它搞搞曖昧的小母狐貍們想起它和老虎在一起的樣子，出于各種原因就早早斷了念想。結果這只傻狐貍是既沒有升到上層社會里，又失去了草根的基地，弄得是更加形只影單，變為啥也不是的四不像。
　　
　　綠了吧唧在夏寒煙在場時成不了焦點，他只能把夏寒煙趕回家做飯來YY下自己的份量和地位。但夏寒煙真的離開了聊天室，他就更加啥也不是了。這一點讓綠了吧唧幾乎萬念俱灰。打那以后，沒有夏寒煙在，綠了吧唧幾乎不敢上聊天室。
　　
　　那以后的一段日子是網友聚會的黃金年代，那個時候的人們純樸，很熱衷搞同城網友聚會。下班前某個ID在聊天室里喊一句：“今天準備去***搓飯，誰參加？”馬上就能聚個十來號人。
　　
　　如果這振臂一呼的是個名ID，那更是應者云集了。但是綠了吧唧一次這樣的聚會也沒有參加，原因就是夏寒煙不參加任何網友聚會。綠了吧唧知道，沒有夏寒煙在，他在網友面前，P都不是一個。
　　
　　這一蹉跎，就蹉跎了十多年，當年的綠了吧唧終于在公元2009年情人節的那一天，在西雅圖的蓉城巴菲餐廳圓了十多年一直未圓的夢，和網友見面了。當他和未名空間西雅圖版的名ID大熊貓的手握在一起時，心底被洶涌的暖流淹沒，他在那一刻想向世界宣布：十多年了，十多年了啊！！我終于見到網友了，還是個名ID，我的夢，圓了！！！
　　
　　我插說這一段是因為每次想到這次圓夢，我都激動不已，后來奧運會在北京盛大召開圓了中國人民的百年夢想都沒讓我那么激動過，所以忍不住插播了一下，下面我們還是說回當年。
　　
　　正當我在聊天室里覺得心灰意冷，萬念俱灰，百無聊賴，無所事事之時，我的工作變得繁忙了。
　　
　　前面有八友可能在肚子里說過了，你們這幫人當年怎么整天不工作似的？錯！我們不但工作，而且工作得還相當出色。由于我在蓋樓上的卓越工作成績，領導決定要給我身上壓擔子，讓我去組建監理班子，去負責兩個大坑的工作，蓋樓和挖坑本來就都是我本專業呀。。。
　　
　　。。。。。。
　　

（一二七）發忌諱了？被河蟹了？？



　　（一二八）
　　
　　多年以后，當我看到了最終選定的國家大劇院最終建筑方案及效果圖時，不禁感慨萬千，我又想起了那句“長考出臭棋” 的名言。
　　
　　現在國家大劇院終于落成，中外優秀戲劇如《紅色娘子軍》，《格列夫游記》等在里面隆重上演，也算是對周宰相的遺愿有了一個交代。我看到很多人抱怨，這好幾百的票價哪是一般人民所能承受的，周宰相的遺愿是建一個人民的劇院，這國家大劇院人民根本去不起，這還是人民的劇院么？
　　
　　但是，當你知道這國家大劇院是經歷了長達20年的扯皮，十多年的占地，來回招標有作廢的浪費，包括啥都沒看到，賠給女德國鬼子60萬美金，你才能對國家在國家大劇院身上投入了多少錢有個較為準確的估價，按照這個估價，你會發現，現在的票價不貴，一點都不貴。
　　
　　你如果還要問那勞動人民買不起票怎么辦？你讓我說你什么好？Too simple, sometimes naïve！你勞動人民你跟話匣子里聽聽二人轉，電視或網絡上看看小沈陽，比什么不好？非要去國家大劇院看戲，你搗什么亂！？
　　
　　我好像又跑題了，趕緊拽回來。我在東西城的兩個大坑之間繁忙了一陣子，東邊的大坑走向正軌，西邊的大坑咋胡了一陣子，又暫停了。我這時想起我有一陣子沒登錄聊天室了。于是有一天晚上我連上網，進入srsnet。
　　
　　我才進屋，一個私聊窗口叮咚一下彈了出來，是錐子。
　　
　　“你個孫子這段時間去哪兒了？找都找不到，你趕緊看看去吧，夏寒煙給你戴了頂大綠帽子！”錐子如是說。。。
　　
　　。。。。。。
　　


　　（一二九）
　　
　　“嗯？啥意思？”錐子猛地這么一說，把我聽得稀里糊涂。
　　
　　“你這陣子不在，你LP和蕭秋水那是吟詩作對，投桃報李，打情罵俏，眉來眼去。。。算了，我也不跟你細說了，你自己去‘秋水含煙’的房間去看吧。。。”錐子說。
　　
　　 “秋水含煙”？我第一個反應是這個名字不錯啊！很有韻味嘛！但兩秒鐘后反應過來，蕭秋水，夏寒煙，秋水含煙，合著這屋名是含了他倆的名字！
　　
　　我心里頓時不快起來。要說這“名份”二字真是害死人啊！人們總是認為名份上怎么樣了，就真的怎么樣了。就像青年男女之間，還沒名沒份的時候，互相都是極盡鱷魚逢春之能事，并不遺余力地展現自己德智體全面發展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優秀品質。但一旦有了夫妻的名份后，就開始肆無忌憚地在名份的掩護下索取名份定義下他/她認為自己有資格索取的東西。
　　
　　這一點，告誡了青年男女以及部分中老年男女同志，盡量不要搞小三。那個本來在你眼里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小三之所以還沒有變得面目猙獰是因為他/她還沒有名份來面目猙獰，一旦獲取了名份后，他/她甚至要把多年的壓抑委屈變本加利地索回來，變得更面目猙獰。反過來，這也給我們已經有了名份的青年男女，以及部分中老年男女同志們一個提醒，我們可不可以在有了名份的時候，也盡量不要那么肆無忌憚地面目猙獰，如果我們不這樣，小三們就少了很多可乘之機。
　　
　　Anyways，當年的我雖然頭腦清醒，對自己有著清晰的認識，但是仍沒有逃脫名份之害。我雖然知道自己在生活里和這個網上叫做夏寒煙的ID屁毛關系都沒有一點，我還是覺得這網上的名份也應有一點份量。
　　
　　我想的是，你們就算要搞點曖昧，玩點婚外戀，你們開個私聊窗口跟底下搞好了，你們明目張膽地搞出個“秋水含煙”的屋子，你們開房都開得那么囂張？這不是欺人太甚么？這不是拿了綠漆盆子往我腦袋上扣么？！這不連道德底線都沒有了么？！
　　
　　我當時此時深深懊悔當初選擇ID不謹慎，那么多顏色啥顏色不好選，偏偏沾了個綠字。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怒不可遏地趕去“秋水含煙”去抓這兩個賤人一個現行，我點進了“秋水含煙”，蕭秋水和夏寒煙居然還正好都在。其實我在點擊“秋水含煙”的同時，我腦子里一閃念想的是：還是不要抓現行，最好蕭秋水不在，我把夏寒煙叫出來呵斥一番也就罷了。
　　
　　可是不知是天不遂我愿，還是天不知道我的愿轉得那么快，偏偏他倆都在。我猶豫了下，沒敢對蕭秋水發飚。還是選夏寒煙開刀吧，她以前還是挺聽我話的，讓“回家做飯”就“回家做飯”。
　　
　　說起來，這個所謂的“回家”其實就是回“蝴蝶谷”，真慚愧，我自己沒有建房間，是倒插門，住的是夏寒煙的“蝴蝶谷”。
　　
　　別看我氣勢洶洶，我打出來的話還是很有禮貌的：
　　
　　綠了吧唧->夏寒煙：你給我回家做飯去！
　　
　　我還沒來得及看到夏寒煙的回復。就在屏幕上讀到兩行字：蕭秋水kick綠了吧唧 out of秋水含煙，“蕭秋水ban綠了吧唧at秋水含煙”。。。
　　
　　。。。。。。

（一三十）
　　
　　多情不再八友太不厚道了，看見我被踢居然高興成那樣！？鄙視你！
　　
　　八友們看到我被踢，不知道腦子里有沒有出現一個熟悉的場景？反正我當時坐在辦公室的轉椅上，看著跌落在大廳里的ID綠了吧唧，是好一陣氣血上涌。MD，這不是新時代的西門慶腳踢武大郎么？！好你個西門慶和潘金蓮，哦不，好你個蕭秋水和夏寒煙！我此仇不報，我我我。。。
　　
　　我想了半天沒想出我能怎么樣。我又沒有個做網管的武二弟弟，給我把這兩個賤人ID給封了，一封就封它個999天。其實，即使我有個做網管的兄弟，沒準還是蕭秋水手下的兵吧，誰封誰還不一定呢。
　　
　　在這件事上，當時我是比較惱怒夏寒煙的。你如果喜歡蕭秋水也沒人攔著你，你愿意和蕭秋水play hard to get，后來他蝴蝶谷求親也夠隆重的了，差不多就行了。你非吃飽了撐的選一個垃圾ID成親，然后再跟蕭秋水搞婚外戀？你是不把潘金蓮的橋段演足了不過癮是不是？你TMD的最卑鄙無恥的地方是，你選誰做武大不好？你選綠了吧唧？我招你惹你了？我又跟你不熟！哦不，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當年的武大和我相比有優勢的地方在于，他有位兇悍得能打虎的兄弟武二替他報仇，但他和我沒法比的地方在于，他沒法選擇不玩，他只能被砒霜毒死，而我可以選擇不玩，去你媽的奸夫淫婦，老子不陪你們玩了！讓你們準備好的砒霜砸在手里吧！
　　
　　我傲然地斷了線下了網，抄起手機給曹三打電話： “喂喂，一缺三了一缺三了，趕緊找幾個人過來打牌！記著多帶錢啊，錢少了不夠我卷的！”我想的是，不都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么”？我得抓住著這失意機會多在賭場上掙點錢。我當時也沒想，不知道這個網上情場失意算不算。
　　
　　結果到了我也沒法驗證著網上情場失意算不算，一圈電話打完，一缺三變成了三卻一，還是湊不齊一副牌搭子，看來是老天不讓我發財啊！
　　
　　我百無聊賴地坐回到電腦前開始挖地雷，結果不斷地被中途炸死。有一把就剩最后一顆雷，需要二選一做判斷，我一咬牙結果選錯了，再次炸了個血肉橫飛。我的臉比那張戴著墨鏡的哭喪的小黃臉還要哭喪。
　　
　　這個時候突然手機響了，難道是剛才哪位拆牌搭子的仁兄經過反省，認識到“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桌牌”準備改正自己的錯誤？我趕忙接聽電話，結果不是哥們兒，是發發。自從進入數字化生活的時代，我們都習慣以網上的ID互稱，真實姓名反而生疏了。
　　
　　“左哥，在網上嗎？”發發問，她倒沒喊我ID，估計是我的ID太難叫出口。
　　
　　“沒呢，挖地雷呢。”我回答。
　　
　　“你怎么又開始玩這個了？你不戒了么？”發發問。我以前跟她說過我癡迷于挖地雷的那段日子，但我告訴她說我已經戒了。
　　
　　“想玩就玩了唄，最多再戒一次。”我沒好氣地回答。
　　
　　“是不是剛才被蕭秋水。。。”
　　
　　“你別提這個啊，表招我煩！”我打斷發發的話。原來蕭秋水踢我出 “秋水含煙”的鏡頭被她看到了？我心里更是慚愧得五體投地，想鉆進一個地縫里去。
　　
　　“行，不說這個，你趕緊連上網查郵件，我有東西給你看。”發發說。
　　
　　“什么東西？”我自然地問了句。
　　
　　“你趕緊查了信就知道了。”發發催促道。我FT！受傷的是我，她倒不耐煩了？！
　　
　　我只好連上網，登錄到自己的信箱里，結果赫然發現，信箱里已經躺了20多封未讀郵件。。。
　　
　　。。。。。。

　　（一三一）
　　
　　這20多封信都是發發寫個我的。不，更準確地說，是她轉給我的。
　　
　　這個小妮子，搞什么東東？我忐忑不安地打開第一封郵件，赫然看見臺頭的稱呼是—寒煙！再往下拉到郵件的落款簽名，是，秋水！
　　
　　我那個小心臟當即興奮得似乎停跳了一下，然后以雙倍的速度歡跳著。我靠！大八卦啊！
　　
　　我興奮緊張地把20多封信讀完，全是蕭秋水寫個夏寒煙的，也包括夏寒煙的的回復。內容更是觸目驚心！
　　
　　原來“蕭秋水”沒有大家傳得那么年輕，他早就結了婚，孩子都小學3年級了！不過也有可能他結婚早，有孩子早，但肯定30多歲了。他確實是做IT屆精英人士，職位做得不低。這些都不算啥，關鍵是他在信里吃果果地表示：他開始愛上夏寒煙了，說她像他記憶中的初戀。
　　
　　這位蕭秋水同志的過人之處在于，把自己和老婆孩子一起逛公園，逛商場時，還在無時無處地想念夏寒煙當做一種對夏寒煙的表白，真是無恥啊！
　　
　　還寫到有一次和老婆ooxx時，叫出寒煙的名字，他老婆問他“你說什么”，他機智地說自己覺得做得不夠好，所以說了句“汗顏啊”，他老婆還安慰他說他已經做得很好了，就這樣遮掩過去，真是無恥到JP啊！
　　
　　那個夏寒煙也夠JP！按說碰到蕭秋水這樣的流氓，你不說把他拉入黑名單，徹底block掉，你起碼要痛斥他幾句，或者至少警告他不要說話那么流氓吧？她不介，她跟那說她知道蕭對自己的感情，她對他也是一樣的，可是因為不敢破壞他的家庭，只能把思念壓在心底。數次午夜夢回，都忍不住又想起蕭來，實在壓抑不住的時候，就去聊天室里囈語，別人都不會懂，她知道只有蕭秋水是能懂的。總而言之，也是極盡勾引挑逗之能事。
　　
　　真是天大的八卦，要是到聊天室里公布出來，估計要轟動吧！
　　
　　。。。。。。




　　（一三二）
　　
　　郵件讀完了我趕緊撥通了發發的電話，我說，“你行啊！冰人教你的？”我當時知道冰人有點黑客的本事，我以為發發跟他學的怎么破解人家的郵箱。
　　
　　“不是，我沒那個本事。其實。。。我。。。我就是夏寒煙。”發發在那頭回答。
　　
　　“What!”我在電話這邊像被捅了一刀一樣驚叫。熟悉我的朋友會知道，如果我喊的是“What!”而不是“什么！”時，證明我的驚訝程度已經突破了極限。
　　
　　我當時一陣暈眩，心里暗叫，李往啊李往，你認識都是些什么人啊！如果說羅MM當了二奶是有情可緣，而且她畢竟改邪歸正，浪子回頭了不是？那這位發發，哦不，唐雪菲同學，當小三當得那么甘之若飴，實在是精品得少見啊，她精品到我不能理解的地方是，她結繩記事里表達的感情是什么？是文字游戲么？
　　
　　我在電話這頭干笑了兩聲，說：“原來你就是夏寒煙，我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啊！”
　　
　　“對不起，沒有告訴你，就拉你和我演了出戲。”發發，哦不，唐雪菲，或者叫夏寒煙在電話那頭說。
　　
　　“對呀！你跟這個蕭秋水亂搞，跟我有什么關系啊？”我想起了夏寒煙下嫁綠了吧唧的事了，語氣也變得很不客氣。
　　
　　“我怕告訴了你，這戲就演的不像了。”唐雪菲說。
　　
　　“你在說什么？什么戲？”我疑惑地問。我也突然意識到，如果唐雪菲和這個蕭秋水要亂搞的話，干嘛把他們的信給我看？我又不是她爸，又不需要我給他們發一個“準搞證”？
　　
　　“謝恩的戲，我要謝謝余至遠，拜他所賜，當年我才在自己手腕上，割了那一刀。。。”夏MM的聲音并不大，但每個字都在震蕩著我的耳膜。。。
　　
　　。。。。。。
　　

　　（一三三）
　　
　　不用唐MM的解釋，我已經聽明白了，這余至遠就是蕭秋水，看來江湖上的傳聞也不是完全不靠譜，起碼這姓是傳對了的。這蕭秋水，哦不，是余至遠，也就是多年前在春節前夕告訴當年陷入情網的唐MM他有老婆和孩子的那個JP男。
　　
　　唐MM的話固然是讓我悚然大驚，但同時心中的迷霧漸漸散去，前后發生的一切變得合理起來。 “夏寒煙”在“蝴蝶谷”里自言自語的文字，看來不是無意為之，里面肯定故意弄了點什么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巧合，蕭秋水那么個自視甚高的人，應該不是個會被單純的漂亮文字所打動的人。
　　
　　于是，也就難怪蕭秋水在給“夏寒煙”的信里，說她像他記憶里的初戀呢。他無恥地說當年的唐雪菲是他的初戀，在遇到唐雪菲之前他沒戀過，他的LP是他奉父母之命的結果。
　　
　　選擇綠了吧唧這個ID網婚，是“夏寒煙”計劃中的事，一方面是play hard to get，一方面是激起蕭秋水的雄性競爭本能，另一方面是打消蕭秋水的疑慮，那就是，“夏寒煙”不是沖著他出現的。這種欲擒故縱更加速了蕭秋水墮入情網。
　　
　　而且弄出個網婚，“夏寒煙”把自己弄成個已婚婦女的形象，這樣蕭秋水才會對自己的“已婚”身份毫無顧忌。搞小三的男人總以為小三也是已婚的話，對自己的婚姻會少很多威脅。再加上“夏寒煙”的老公是猥瑣窩囊的如“綠了吧唧”這樣的ID，蕭秋水再不仗義相救簡直就說不過去了。
　　
　　之后的事情就更簡單了，我恰好趕上工作繁忙的時候，于是“綠了吧唧”很少上IRC，恰如武大辛苦地上街賣燒餅，留下春閨寂寞的潘金蓮在家做針線活，“夏寒煙”寂寞春閨地獨守蝴蝶谷連個針線活都沒得做。于是估計連個牽線的王婆都沒需要，蕭秋水叩開了“蝴蝶谷”半掩的柴門。
　　
　　這之后，估計就是蕭秋水那20多封email成稿完篇的那段時間了，蕭秋水在以為把夏寒煙一點點拉入懷抱的同時，混不知自己在一步步踏向深淵。
　　
　　我沒有問唐雪菲怎么知道這網上的蕭秋水就是她要謝恩的余至遠，可能性有很多，既可能是偶然發現的，也有可能是處心積慮發現的。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唐雪菲下一步想干嘛？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辦？”在弄清了事情原委后，我問唐MM。
　　
　　“電話里說不清楚，你等我，我打車過來。”唐MM說。
　　
　　我還沒來得及說好或不好，她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
　　



　　（一三四）
　　
　　
　　大概20多分鐘以后，唐MM趕到了我的辦公室。我四下張望了下沒人注意，才把她讓進了門。我那刻覺得我和唐MM要如秦檜和王氏一樣，在東窗下密謀害誰似的，當然，那余至遠做不了岳飛。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辦？”待唐MM在辦公室東窗下剛剛坐定，我開門見山。
　　
　　“我我。。。我準備把他發給我的email都給他老婆發過去。”唐MM的聲音有些猶豫。
　　
　　啊！我大驚失色。我還以為唐MM存下蕭秋水和夏寒煙的來往email是僅僅秀給我看的，哪想到她是做此打算。我已經做了最大努力盡量不自以為是，但是自以為是無處不在，自已以為自己不自以為是也是種自以為是。
　　
　　不過此時不是探討我是否自以為是的時候，再有6-7個小時，東方便要既白，還是趕緊密謀為是。
　　
　　“這個這個。。。不大妥吧？”我經過了大概三分鐘的沉吟，先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我等著唐MM反問“怎么不妥？”誰知這妮子就那么看著我不發言。
　　
　　Sigh~，有的人就是缺乏談話的藝術，就像很多人聽八卦時，不會在適當的時候問“后來涅？”讓講八卦的人講得很掃興。
　　
　　既然唐MM不問，我也不能讓剛進行的一番縝密思辨在自己的腦海里爛掉，只好娓娓道來。。。
　　
　　“你說你的目的是謝恩，當然，我知道你說的是反話，你的意思是你要復仇。復仇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破壞性的，爭取把復仇對象的生活搞得很差；另一種方式是建設性的，就是爭取把自己的日子過得比復仇對象的更好。”
　　
　　“這兩種方式呢，就有一個高下之分，總的來講，建設性的方式比破壞式的方式要好。你想啊，如果你把這些email寄給蕭秋水，哦不，余至遠的老婆，結局無非是三種：
　　
　　一種是他老婆也是一賤人一個，看了email后說‘咋了？這說明我們家老余有本事！’這肯定讓你更加郁悶。
　　
　　第二種結果就是他老婆大度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警告余至遠說‘老余啊！這次我既往不咎，讓我們忘記過去，共同展望美好未來！’這樣的結果不過是給一個善良的婦女心頭添了點堵，對余至遠絲毫無損。
　　
　　你最期望的可能是第三種結局，就是余至遠的老婆是可忍孰不可忍地和他鬧離婚，最后余至遠落個妻離子散。
　　
　　但是你仔細想想這個結果，在這個結果里余至遠受到懲罰了么？這個結果只是為這個社會又添了一個孤兒，一個寡母，一個恢復自由之身又可以亂搞的流氓。”
　　
　　說了這么多，我感到口渴，喝了一口水，然后接著說：
　　
　　“在全球化日益發展的今天，社會里每一個人的命運越來越息息相關。破壞性的方法破壞的永遠不會只是你意在破壞的個體，它必將傷及許多無辜，甚至禍延自己。
　　
　　而且啊，雖然這余至遠很不是東西，但他在不知道你就是唐雪菲的情況下，仍稱當年的唐雪菲為自己的初戀。說明他當年以及后來，心里還是對唐雪菲，哦，也就是你，有一定感情的。
　　
　　人生在世，留下點積極的東西不容易，雖然受的那個人不配，但要親手毀掉自己創造的東西不也是證明了自己勞動的無價值么？”
　　
　　我又說了一大堆，唐MM漂亮眼睛顯得愈發迷惑。。。
　　
　　。。。。。。
　　

　　（一三五）
　　
　　“簡單點說吧，我的意思是還是應該盡量不要給社會造成不安定，要把引起社會不安的因素給掐死在萌芽狀態，扼殺在襁褓之中。一切行為，都要從建設一個和諧的社會環境出發。對于社會上現存的一些不和諧現象，也不要試圖憑一己之力去改變什么。不是說了么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們自己要牢記的就仨字：不折騰！”多年以后，當胡core提出了共建和諧社會的偉大構想，號召全中國人民no Z-turn地共創美好明天時，身在海外的我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飛到胡core身旁，拍拍胡core的肩膀，說：驚濤同志，我們想一塊去了！
　　
　　聽到這里，唐MM秀目一瞪，喝道：“你是說我就這么算了？你到底向著誰說話？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德行？干了壞事又不想受到懲罰？”
　　
　　“向毛主席周總理保證，我是向著你說話的呀。我的意思就是，這復仇和戀愛一樣，是非常耗精力傷身體的。
　　
　　如果你精力好無處發泄，談戀愛比復仇好。你如果就是為了弄得讓他老婆知道他在外面搞婚外戀，你也不用等到今天了吧？你十年前，還是八年前，不管多少年前，你就有證據了吧？你何必等到今天？”
　　
　　我把小時后讀《少年報》上知心姐姐信箱時學來的推心置腹，苦口婆心，諄諄教誨，循循善誘，誨人不倦的勁兒全使上了。
　　
　　就這樣跟唐MM掰扯了大概有3個多小時，也不知道唐MM是否完全領會了我高瞻遠矚，高屋建瓴，高翔遠引，高義薄云的分析與建議，她神色有些凄然，問了句：“那。。。那我該怎么辦？”話畢，失聲哭了起來。
　　
　　我非常理解唐MM當時的感受。我有一個讀生物化學 PHD的朋友，在導師的帶領下努力證明攻關某課題，經過了三年多的反復試驗，收集數據，日夜加班，終于有一天，他證明了他們想攻克的課題本身就是個偽命題。他當時也是立刻就哭了，也是喊出了一句：“那。。。那我該怎么辦？”
　　
　　我當時安慰他說，你們證明了此路不通也是對人類的貢獻，將來的人們就可以踩在你們的尸體上，哦不，踩在你們的肩膀上，繼續攀爬科學高峰。
　　
　　我顯然不能用同樣的話來回答唐MM，我總不能說 “讓將來搞婚外戀的可以踩在你的尸體上或肩膀上把婚外戀搞得更爐火純青”吧？于是我對唐MM說：“下一步呢，也有三種走法。。。”
　　
　　。。。。。。
　　
　　
　　

　　（一三六）
　　
　　第一種辦法是：本著不折騰的方針路線，此謝恩也好復仇也好的計劃到此為止，讓夏寒煙的ID從今天開始徹底消失。自己專心過自己要過的生活，讓余至遠徹底走出自己的生活。
　　
　　有達人說過：恨是最高級別的愛，它更讓人朝思暮想。你處心積慮地想報仇，對方還沒被怎么樣呢，自己早先被折磨得茶飯不思，夜不能昧。最高級的解決恩怨的方式是：放下便是。
　　
　　當然，第一種方法做起來比較難，我們大部分凡人做不到說放下便能放下。那么第二種辦法就是我剛才和你說的建設性的復仇方式：爭取把自己的日子過得比余至遠好。即使暫時達不到比他的日子好，也要秀得比他的日子好。
　　
　　如果只是秀的話，實行起來難度是比較低的，找一個溫柔體貼多金或貌似多金的大帥哥一起約余至遠吃頓飯。暗地里傳達給他：我老公從大不列顛日不落的美利堅合眾國到我中華大地來開銀行了，會很繁忙，我要做好賢內助，沒工夫再陪你在網上逗悶子了。
　　
　　當然，如果你能找到的大帥哥正好是你要報復對象的頂頭上司更好，但是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一般不做此非分之想。
　　
　　第三種方法呢，從實行上講難度最低，但需要你有著以天下為己任的高尚情懷，你的目的不再是復仇，你的目的是把同胞姐妹們誤入歧途的機會減至最小。
　　
　　辦法就是，你讓余至遠知道，都是拜他所賜，你現在過得很慘，你萬念俱灰地嫁了一個猥瑣男仍得不到他的珍惜，總之你的一輩子都被他毀掉了。你用你的悲慘命運來喚起余至遠的一點良心。
　　
　　從蕭秋水在網上如日中天的聲譽上看，他要想糟蹋姑娘們定有不少會落入他的魔爪。希望你喚起的他的良心上的那點不安，能挽救一個個良家閨女的一生，因為每當他又想把魔爪伸向一個新的受害者時，他大概會想起你凄怨的眼神，從此將犯罪中止。
　　
　　我本來以為我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會把唐MM搞暈，誰知道她居然聽得很認真，眼淚風干在臉頰上。她認真思考了一下的樣子然后說：“我只有兩條路選啊。”
　　
　　“為啥？”我本能地反問。
　　
　　“要是李往在就好了。。。”唐MM沒有直接回答我，不過我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是李往不在，她找不到一個讀著黃金專業前程似錦的帥哥和她合演秀幸福的劇，所以辦法二自然就泡湯了。
　　
　　我點點頭說：“嗯，要不你就多忍一陣子，等李往啥時候放假回來探親時，再實行？
　　
　　唐MM搖了搖頭說：“不用，我想好了，我喜歡第三種方法。”
　　
　　聽到唐MM居然選了第三種方法，我怔了一下，我本來以為第三種方法比較難以讓人理解，只有向我這樣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半神經病才有勇氣去實踐。
　　
　　“呵呵，沒想到你能選第三種方法，敬佩敬佩！嗯，你現在下一步要做的是盡快物色好一個扮演你BF或老公的猥瑣男”我頗為嘉許地對唐MM說。
　　
　　“我已經物色好了。”唐MM很干脆地回答。
　　
　　“誰呀？”
　　
　　“你！”
　　
　　。。。。。。

　　（一三七）
　　
　　“我靠！你也太沒良心了吧！？你說帥哥類的只能找李往扮我沒意見。但是潦倒WS男怎么就輪到我了，我很像么？”我憤怒地跳了起來。我心里想：我好歹手底下也有10來號人，7-8桿槍，擱沙家浜的年代，我就是跟胡傳魁一樣，是一司令了，怎么就潦倒WS了？而且，就算我很像，你也不用說的那么直接嘛。你可以說你實在找不到WSN，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個七等準型男的我去扮一扮WSN嘛。
　　
　　“我開玩笑的啦，左哥。你給我點時間我再想想吧。。。”唐MM說。她臉上還看得見風干的淚痕，倒有心情開玩笑了？
　　
　　這一通思想教育加陰謀策劃弄完，真的已經是東方既白了。我對唐MM說：“離上班還有幾個小時，現在讓你回家我也不放心，你就在我們辦公室瞇一會兒吧。我去工地轉一圈。”說完，我把放在屋角的行軍床給唐MM打開，然后披了件軍大衣，帶上門出去了。
　　
　　工地上沒什么人干活，有幾輛車正在進材料，也沒什么可查看的。我一邊瞎溜達，又一邊瞎琢磨開了：我本來認定唐MM是個蕾絲邊，起碼有很強的蕾絲邊傾向，但現在看來要重新認識一下了。不是說恨是最高級別的愛么？那么，一個蕾絲邊應該不會處心積慮地對一個男的下那么多功夫吧，哪怕是因為恨的原因。
　　
　　說實在的，從一個八卦愛好者的角度來講，看不到蕭秋水和夏寒煙的郵件公布于眾，看不到眾女青年的偶像蕭秋水從被蔥白的頂峰啪嘰摔個平平展展，我是很有些遺憾的。
　　
　　看名人摔跟頭，本就是我這種猥瑣男最為享受的愛好之一。如果不是因為唐MM作為當事人之一牽扯在其中，我是很舍不得看見事態往平穩的方向發展的。
　　
　　我雖然深知構建和諧社會的重要性，但是恰如“文似看山不喜平”，生活也是如此。生活如果和諧到像天堂里一樣，每個人都完美無缺，大家都整天樂樂呵呵，吃飽了飯混天黑，而且也就只能混個天黑因為混吃等死在天堂里還老不死，豈不是太痛苦了。
　　
　　老李當年早就道破天機：“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所以要感受幸福，必須有痛苦的存在。如果這個痛苦是在別人身上，這幸福感更是要加倍。
　　
　　要不是因為我把唐MM當朋友，我是很難情愿把這種觀看別人痛苦，尤其是咎由自取的痛苦的機會給輕易放過的。咦？！我居然沒意識到，我把唐MM當朋友了。。。
　　
　　。。。。。。
　　



　　（一三八）
　　
　　有八友要問，唐MM不是復仇者么？她怎么會痛苦？
　　
　　是誰告訴你復仇的就不痛苦了？當復仇效果達不到預期效果時要痛苦。像《基督山伯爵》里那樣快意的復仇是YY出來的，現實生活里的復仇很難完美，大部分都是弄得雙方一頭雞屎狗血，狼狽不堪；更不堪的是舊仇未報，又添新恨，以至于郁悶到吐血。
　　
　　其實就算達到了預期效果，那一刻心里也未必如當初想象的那么痛快。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暫且不說，像唐MM和余至遠這樣的感情糾葛，實在說不清到底是恨呢還是殘余的愛。
　　
　　我突然想到：唐MM當年寧愿割自己的腕，也沒拎著硫酸找上余至遠家門去，又何必要等那么些年處心積慮地做當年就能做到的事情？難怪她在說要把email發個余夫人時顯得猶猶豫豫的。難道夏寒煙在給蕭秋水設套時，是八分假戲，兩分真情？
　　
　　有人說“最毒婦人心”，也有人說“女人啊！你的名字是弱者。”看來是毒蛇還是弱者，其實跟性別沒太大關系。和“是金子放在哪里都閃光”一樣，是毒蛇，放在哪里都傷人，是弱者，放在哪里都是一個受氣包。
　　
　　饒是我才思敏捷勝過砸光的司馬缸，把這些亂起八糟的想上一遍，一個多小時都過去了。我轉回辦公室門口，敲了下門，對里面喊了聲：“咳咳，我進來了。”停了一會兒，我開門進去，屋里空無一人，唐MM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了。。。
　　
　　隨后幾天唐MM也沒有動靜，夏寒煙這個ID倒是一直沒有再在聊天室出現過。我給唐MM打電話問她：“想好了，實行辦法一？”“沒呢，我還要再想想。”唐MM說。
　　
　　在夏寒煙這個ID蟄伏期間，ID蕭秋水依舊在網上紋絲不動，氣定神閑地和眾粉絲們打鬧，但背后給夏寒煙發了有40-50封email，道盡肝腸寸斷的相思之苦。
　　
　　可惜這些個“人至賤則無敵”的文獻我在出國時從263信箱轉到新浪信箱。然后新浪信箱在2002或是2003年升級改版，這些珍貴文獻就變成了數字垃圾中的滄海一粟，從此隕沒了。
　　
　　新浪雖然發了郵件來通知用戶備份，但我因為近一年時間沒有登錄新浪信箱，根本就不知道。正因為此原因，我對 “云”這個概念很不感興趣，什么東西還是要放在自家鞋子底里藏著要保險一些。
　　
　　事情總是按下了葫蘆起了瓢，唐MM和余至遠的恩怨還未了結，李往和羅MM這邊又生事了。就在春節后半個多月的時候，羅MM從新加坡趕回北京了。。。
　　
　　。。。。。。
　　


　　

（一三九）
　　
　　
　　本來應該得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的，但是一八起來，就忘了這些講究了。
　　
　　前面有八友說想念小往子了，我理解大家。但是我對他去加拿大以后的情況所知甚少。我們通過幾次電話，有過幾封email往來。我曾拉他進聊天室，也因為時差及其他說他特忙，所以一直沒得逞過。這里也能看出一個有為青年和一個無聊青年之間的巨大差距。
　　
　　在電話和email里，李往傳達的信息基本上有兩個主題：一. 加拿大簡直就是社會主義的楷模。二. 他巨忙無比。
　　
　　他在email里給我發了N張他在加拿大倫敦的那所大學（好像是叫做西安大略大學）里搔首弄姿的照片，茵茵草地，蒼蒼樹木，古樸并帶著時代氣息的建筑。然后他輔之以放浪的筆法描述加拿大是山美，水美，人美！
　　
　　又因為我是一個重精神生活高于重物質生活的不靠譜青年，李往又告訴我他去參觀了白求恩的故鄉。聽到這個消息，我頓時兩眼放光，啊！他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國際主義戰士的故鄉！然后他說在加拿大的文化藝術中心多倫多，他徜徉在白求恩和大山同學的母校。他告訴我他們的母校有很好的建筑系，讓我應該試試。把我說得蠢蠢欲動，他當時是不知道林志玲MM的母校也是這所學校，林志玲那時還沒出道呢，不然，對我的誘惑力更大了。
　　
　　最最讓我受不了的是，他說美國是典型的資本主義，中國是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或者是有中國特色的資本主義，而加拿大才是真正的社會主義。
　　
　　免費學習英語的學校幫助新移民，特別是去魁北克生活，學習法語還有每月近千的工資可領。他還介紹在加拿大當難民都有工資拿，婦女同志如果生活費不夠，就拼命生娃，娃越多錢就拿得越多，還免費住政府提供的住房。
　　
　　他說這是因為加拿大人口稀少，所以政府鼓勵公民多生娃，多養娃。由于這項鼓勵措施，猥瑣男們更是視加拿大為天堂，即使單親媽媽遍地都是，但猥瑣男們該負的責任政府都挑起來了，沒人找他們的麻煩。
　　
　　總而言之，加拿大在他的描述下，加拿大對我來說就像延安對于在白區統治下的要求進步的五四青年一樣。就因為他的這些不負責任的宣傳，讓我初動了叛逃加拿大的不臣之心，利欲熏心，兩意三心，煞費苦心。
　　
　　當我想再通過他更全面了解，李往卻開始忙起來了，他告訴我他每天上百頁的書要讀，每天得學習16個小時以上，每天最多睡4個小時，每多給我寫一行字我就應該增加一分內疚感。然后，我就不再怎么能收到他的信了。
　　
　　你們看，就這些事兒，很無聊吧？我寫著都覺得無聊。。。
　　
　　。。。。。。
　　


　　（一四〇）
　　
　　事情變的開始有聊的時候，就是羅MM突然從新加坡趕回北京的時候。
　　
　　唐MM去機場接的羅 MM，當天晚上我作陪吃了頓接風宴。我和唐MM本都以為羅MM此次回北京是為了辦加拿大簽證和李往團聚，誰知道在接風宴上羅MM就讓我們大吃了一驚，羅 MM說她和李往過不下去了。
　　
　　嗯，好吧，準確地說，應該是我大吃了一驚，唐MM小吃了一驚，她似乎已經知道點什么。
　　
　　席上，羅MM也沒說出個具體原因來，只是說自己太累了，又說不想再像慣弟弟一樣慣李往了，又說當初的選擇就是一個錯。一方面由于她說的抽象，一方面我對一面之詞一向比較警惕，所以對她說的那一大堆，我也沒有太認真去聽，我以為這不過是兩地分居造成的荷爾蒙分泌紊亂，在加上初期海外的生活確實比較艱辛所以容易抑郁，難免鬧鬧情緒。
　　
　　但當羅MM說出她這次回北京來就是準備文件打離婚的，我才緊張起來。我也不知道我為啥要緊張，關我P事啊！
　　
　　我當時其實是覺得此事甚為荒唐，羅MM和李往當初也算是力排眾議，經歷了不說千辛萬苦起碼也有十辛百苦，才走到一起的。如今剛剛兩地了半年多，就到了過不下去的地步？！是不是也太草率了？還是說讓秦月一語成讖？
　　
　　那頓飯大家都吃得心事重重，不到一個小時，就草草散了。羅MM和唐MM回唐MM家，我回我自己家。回家后給李往掛了個國際長途，那個時候從中國往外打國際長途是真TMD貴，大概4-5塊錢一分鐘。所以等李往接了電話，我就趕緊掛了，由他給我再打過來，要便宜很多。
　　
　　“我剛下課，正要找你呢！”李往沒等我說為什么給他打電話，就搶先說道。
　　
　　“你和小羅到底怎么回事？她今天說她要和你離婚？”不用問，我知道李往一定是因為這事找我。
　　
　　“你都知道了？我給她打電話她不接。我給唐雪菲打電話，也沒人接。你一定轉告她，別沖動，是我錯了！”李往在電話那頭情緒有些激動。
　　
　　“不不，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東西你錯了？”我問。我心想，先別當承認錯誤販子啊，原則問題的話，咱該堅持還得堅持。。。
　　

（一四一）
　　
　　然后李往在電話里一通吧啦吧啦，把事情原委說了個大概。事情起因是，李往在圣誕夜很晚的時候給羅MM打電話祝她圣誕快樂，結果沒人接，等了一宿也羅MM也沒給他打回來，第二天說，因為去教堂了所以手機關機了。New Year Eve，一模一樣的情況重演，不過羅MM第二天的解釋是說和公司幾個同事一起通宵party了。
　　
　　然后就是情人節那天，李往打電話一直到凌晨一點，羅MM才接電話，說是老板娘和老板過情人節，請她們公司的幾個同事去卡拉OK，因為在卡拉OK聽不見電話聲，所以現在才回。
　　
　　“lie啊！lie啊！”我在電話這頭已經叫開了，lie是我會的有數的幾個英文單詞之一。
　　
　　李往沒有搭理的我驚呼，繼續說： “我當時就把電話掛了不想再說一句話。然后第二天的時候給在新加坡的一個離我們住的地方很近的朋友打電話，果然朋友在電話里很委婉地告訴我，他情人節晚上看見小羅和一個比她年齡大不少的人靠得很近地進附近一家餐廳。。。”
　　
　　“我靠！我就知道！”我在電話這頭聽得都雞凍起來。
　　
　　“我當天又給小羅打電話，告訴她我都知道了，讓她給個說法。”李往還是完全不顧我的參與意識，仍舊自顧自地說。
　　
　　 “她問我‘你都知道什么了？’我話就開始難聽了，說道：‘我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她在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覺得我又當二奶的是吧？是又怎么樣？沒有我賣身，你哪來錢讀你的MBA？’”說到這，李往停住了，然后問我：“你說我是不是冤枉她了，她可能只是和朋友吃頓飯？”
　　
　　“和一老頭情人節吃飯，而這老頭就是她一朋友而已？”我心里罵，李往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你以為都跟你似的，蓋著棉被純聊天？
　　
　　我又想起，羅MM對老F的臺詞：“是，就算我是和李往ooxx了！怎么了？！你有資格管我么？你要想管我，你回美國去和你的黃臉婆離了婚再回來說！”就是說，也許羅 MM和她的老頭朋友現在還啥都沒做，但無疑是在往啥都要做的道路滑過去。
　　
　　“我真的對不起她，她太辛苦了。。。”李往在電話里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說完這句話，電話里嘟嘟嘟的聲音響起，大概是李往那邊的電話卡打爆了。。。
　　
　　。。。。。。
　　

（一四二）
　　
　　第二天，我不太情愿地帶著李往的“別沖動，是我錯了”的囑咐去見唐MM家見羅MM。進了唐MM家，看見二 MM在床上坐著，兩個MM似乎都哭過，四只眼睛跟小兔子似的。
　　
　　我把椅子拖到屋子離床最遠的角落，腦子里努力驅趕了下當年李往和二妹妹在同一張床上喝酒聊天的綺麗景象，然后鎮定地坐下來，像羅MM轉述李往對她的歉意。
　　
　　我轉達完后，并沒有出現我以為的羅MM以頭蹌床，嘴里哭道“是我的錯，我以后再也不了”之類的句子的場面，反而是連句apology is accepted的話都沒有，只是點了下頭，大概是表示知道了。
　　
　　我正自覺得無啥話可說的時候，唐MM家的電話響了，是鮮花速遞公司打來的，說是有李先生送羅小姐的一打玫瑰，在兩個小時之內送到府上。無疑，是李往送羅MM的。
　　
　　羅MM臉上突然顯出不耐煩的神色，對唐MM說：“咱不是說好看電影的么？不早了，咱走吧？”說完朝我看一眼，補了句：“你也去么？”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唐MM 搶先道：“急什么呀，又不是演完這場沒下一場了，等花送來了再走。”
　　
　　等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羅MM再次表示不等了，先去看電影再說，再次被唐MM和我力阻。“都已經等了老半天了，再多等一會兒吧”唐MM說。我愈發覺得這唐MM懂事兒了。
　　
　　終于在幾乎整兩個小時的時候，送花的人到了。羅MM簽了收，然后把裝花的大紙盒打開，是蠻大一束紫紅的玫瑰。
　　
　　羅MM把花捧在手里，細細地看。。。突然說：“怎么只有11朵？”
　　
　　我和唐MM數了三遍，還真是只有11朵。送花的人已經走了也沒法問。
　　
　　羅MM 悻悻地把花放回盒子里，嘴里嘟囔著“啥事都做不好”。唐MM在邊上說“李往是不是表達一心一意的意思啊”，羅MM似乎沒聽見，或者聽見了也不在意，吵著說：現在可以去看電影了吧？
　　
　　我沒有跟她們看電影去，作為一個中層干部，我還有很多大事要抓，所以我回東方廣場工作去了。晚上的時候，我給李往打了一個電話，把白天的事情大概通報了下。我對局勢的總結是：雖然形式還不明朗，但前景堪憂。
　　
　　“哦對了，不管事情怎么樣，回頭你要好好謝謝唐雪菲，她可是沒少為你說好話。”我在電話里補充道。。。
　　
　　。。。。。。
　　

　　（一四三）
　　
　　又過了幾天，我再次混到敵人的隊伍中去，而且我地位有所提高，不用把椅子放的離羅MM和唐MM那么遠，基本上是一探身就可以夠著放在床上零食的距離。諸位看官不要誤解，以為我也想東施效顰學李往玩一貓倆二，我是帶著任務來的。
　　
　　自打李往知道唐 MM幫他說話以后，他就給我派了個任務，就是在羅MM和唐MM在一起時，就通知他一下。方法是撥通他電話，不用等他接我就掛掉，這樣不用交電話費，他一看是中國打來的電話，就知道是我發來的信號。
　　
　　我工作娛樂兩不誤，邊和二MM分享零食，邊悄悄地把黑手伸向了自己的褲兜，悄悄撥了電話。。。
　　
　　不一會兒，唐MM的電話響了，李往說有一封給羅MM的email，發到了唐MM的信箱，因為怕羅MM不查郵件。他請唐 MM把他的信給羅MM看。
　　
　　羅MM自己不肯看，唐MM說：“那我就讀了啊，反正都不是外人。”
　　
　　嘿嘿，自打被迫被“夏寒煙”逼親，并最后道明逼親原因后，唐MM確實是不把我當外人了。
　　
　　我知道李往文采不錯，但是沒想到這封信能寫得讓人如此動容。也許是因為有真情實感吧，真情實感總是比無病呻吟更打動人一些。信的具體文辭我是記不住了，沒法為八友們歷史重現，只能大概地憑印象說下他的寫作手法吧。
　　
　　信的一開始用簡約的筆調把自己正在寫信的環境介紹了一些，筆下的環境雜亂凄然，又描述了心痛不只是一種心理描寫，而是生理的感覺，因為作者真的感覺心臟上痛覺神經向大腦發送的信號。這些都表現出作者在得知老婆欲搞分裂宣布獨立后，自己的世界崩塌了的客觀環境和心理環境。
　　
　　然后以在新加坡分手作者負笈西洋為時間中點，兩條線索一條向前追溯，一條向后檢討作者離開老婆后對老婆的疏忽，對感情的缺乏保養，一條線索動之以情，一條線索曉之以理，既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又強調了犯錯誤的必然性是因為MBA血腥的競爭，自己只有全力以赴，為的是第一條線索中曾經一起有的光榮與夢想。
　　
　　兩條線索藤纏樹，樹纏藤，相輔相成，在信的末尾處以情升華，作者表達了自己在經過努力后已經出現曙光的時刻，遭受了沉重的打擊。此打擊讓作者覺得相對于他失去的，他得到的是多么地微不足道，他寧愿放棄所有的一切，來改正已犯的錯誤。
　　
　　Email的最后一句，作者說自己的心已經感受不到疼痛，只有一種拔涼拔涼的感覺，作者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著老婆的判決。
　　
　　也就是這是一封 email，如果是封紙寫的信件，上面再灑上點真的或假造的淚水，那就更perfect了。
　　
　　唐MM讀信給讀哭了，羅MM聽信給聽哭了，我沒有哭，但是看倆個MM在那稀里嘩啦地流眼淚，抽鼻涕，覺得有些尷尬，只好去了趟廁所，以另外一種形式釋放了些水分。
　　
　　等我從廁所回來時，羅MM在給李往打電話：“你別胡思亂想了，先好好準備考試。我把資料準備準備，然后去使館約簽證。。。”
　　
　　八友們，我在這里為文學做一次廣告，你們看到了，文學運用得好，有著比鮮花和鉆戒更加強有力的功效。不過據說80后，90后這些新社會里成長的青年早已識破了文學的虛無性，認為還是鮮花，鉆戒，名車，豪宅，更實在。
　　
　　沒辦法，時代進步了，大家要與時俱進。。。
　　
　　大概有過了小一個月的時間，羅MM的加拿大簽證也拿到了，也是唐MM和我去北京機場送的她，等到羅MM小時在出發港的人群里時，我強烈地感覺到李往，羅 MM，老男人之間的事并沒有完。
　　
　　我回頭看了下唐MM，她的神色也是一種茫然與不安，她大概和我想的一樣吧？。。。
　　
　　。。。。。。

　　（一四四）
　　
　　我前面怎么說的來著？哦對，“按下了葫蘆起了瓢”，羅MM和李往在經過半年多的兩地分居，終于在加拿大安大略省倫敦市團聚，這個瓢，起碼暫時性地，也被按下去了。
　　
　　然而，像所有的“俗話說”一樣，“按下了葫蘆起了瓢”同樣充滿了顛撲不破的真理性和百轉千回都繞不過去的宿命感，羅MM還沒把西安大略的校園踩熟的時候，夏寒煙和蕭秋水的問題重新擺上了桌面。
　　
　　唐MM不知道是受了李羅事件的啟發，還是讓李羅事件惹起了心事，夏寒煙的ID在聊天室復出了。夏寒煙的復出并沒有引起我想象中會有的轟動，互聯網江湖上是江山日有人才出，網上新人超舊人，不過兩個月功夫，網民們早有了新的追捧對象，除了些老ID們圍著夏寒煙調笑了幾句，很多新人根本不知道夏寒煙曾經的風光。互聯網上就是這樣，人還在江湖，江湖上已經沒有了她的傳說。
　　
　　不過江湖上有沒有她的傳說本不是她所關注的，唐MM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那個 ID叫蕭秋水的余至遠，只要蕭秋水沒忘記夏寒煙就行。
　　
　　蕭秋水確實沒忘，那個叫做“秋水含煙”的屋子也還在，不過就一直空著，如果不是在網上的話，估計早已是苔蘚上階綠，雜草窗下生了。
　　
　　具體情況不清楚，反正唐MM終于沒有做到“放下便是”，和蕭秋水約了要見面了。看官們不要想歪了，不是飯店開房的見面，他們約了見面的地方叫做“五福居茶藝”。
　　
　　對了，唐MM并不是單刀赴會，她請求我去為她做保鏢。了解我的看官們一定知道，我是不會放過戰斗在八卦第一線的機會的，我唯一的擔憂就是：會不會由保鏢變成燈泡？
　　
　　說起來，我不清楚唐MM終于決定和“蕭秋水”見面的目的何在。我想唐MM自己心里也不清楚，這在臨去赴會前的幾天的彩排就能看出。
　　
　　做為總導演的唐MM，居然對第一男配角的我的戲毫無設想，不但沒有具體的臺詞，連啥時候出場，以何種或猙獰或木然的面目表情，啥時候側閃到一旁，以何種或瀟灑或猥瑣的身姿，她都毫無主見，讓我一切見機行事。
　　
　　八友們，細節決定成敗，細節決定成敗啊！毛主席早就教導過我們：“不打無準備之仗”，不能運籌帷幄，安能決勝千里？
　　
　　看官們從我們彩排的情形，一定已經有了“此次復仇難以圓滿”的預感吧？不得不說，你的預感還真TMD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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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那天，我和唐MM在約定時間前5分鐘的樣子來到了五福居茶藝門口不遠的地方，我把車停在五福居茶藝的斜對面，唐 MM和我兩個就跟車里商量開了。
　　
　　你們知道我們商量的是啥？我們商量的是我和她是她先進去？還是我先進去？還是一起進去？你們看看，這么重要的步驟，在彩排時居然都沒有考慮到。
　　
　　最后的商量的結果是我先進去。因為如果萬一“蕭秋水”還沒到的話，唐MM先進去，“蕭秋水”進門后突然發現當年的唐雪菲在里面，可能扭頭就跑了，所以我要作為先頭部隊進去探察，確定“蕭秋水”已經到了。確定后悄悄撥唐MM的手機，唐MM再進來出其不意，給“蕭秋水”以當頭棒喝。
　　
　　我覺得這個計劃還是挺靠譜的，欣然同意了。哦不，本來就是我建議的計劃，是唐 MM欣然同意了。我對唐MM說了句“等著我通知你”，然后就跳下車向五福居茶藝走去。
　　
　　雖然唐MM曾經說讓我作陪是她準備采取我前面建議的辦法三，她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所遇非人被一個猥瑣男耽誤一生。但是出于那不可遏制的自尊心，我對我那天的裝扮還是刻意地裝扮了一下的。當時正是北京早春季節，我頭戴一副寬邊墨鏡，身穿一件美軍M65風衣，腳蹬一雙翻毛牛皮鞋。
　　
　　略有瑕疵的地方是，那副墨鏡不來是我媽戴的，所以樣式有點女性化；那件M65是我哥的，我哥比我高一頭，所以他的風衣我穿著稍微有點不合身，一件短風衣的下擺已經蓋過了我的膝蓋。
　　
　　有八友要問，左眼，你就沒件自己的行頭？
　　
　　錯！非常錯！那雙翻毛牛皮鞋是我自己的，41碼很合腳。
　　
　　稍微令人不太滿意的是這雙鞋看上去有點像電工班電工穿的絕緣皮鞋。這雙皮鞋是我們公司發的勞保用品，我后來還去找了公司負責后勤的王主任問：“怎么挑的樣式，弄得跟電工絕緣皮鞋似的？”他回答說：“這就是電工絕緣皮鞋。”
　　
　　當然，這些都是白玉微瑕，我本來就不是注重外表不重內涵的人。進了五福居的門，我努力培養了下內涵，盡量使臉上浮現出一股殺氣。我突然覺得還缺點什么。
　　
　　缺點什么？牙簽啊！我趕緊向服務小姐索要牙簽。要說人家服務小姐就是有素質，居然沒問這個人怎么一進門就要牙簽，而是很快給我找來一個牙簽罐，還問我夠不夠。
　　
　　當然夠了，一根就夠。我出牙簽罐里抽出一跟牙簽，斜叼在嘴里，把剩余的還給服務小姐。
　　
　　我從墻上掛的畫框的玻璃反光里仔細辨認了下自己的形象，是相當的滿意。然后一面讓服務小姐給我安排座位，一面抽空逡巡“蕭秋水”坐在哪里。
　　
　　可能是因為是下午的時間，大廳里客人并不多。有兩張桌上是單個男性，一個靠窗坐著，大概喝我年齡相仿，一邊咳瓜子，一邊在看報紙；另一個坐在角落里，年歲看上去有35-6，或者37-8，說不太準。和我一樣，在屋里還戴副墨鏡，但是還是看得出，比較帥而有型，氣質呢，我老實地承認，有七分儒雅，三分霸氣。
　　
　　無疑，坐在角落里的這位就是“蕭秋水”了，我撇下還在為我安排座位的服務小姐，向“蕭秋水”走過去，同時，撥通了在外面等候的唐MM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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