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媒體報道,美國北卡羅來納州大學的科學家研制出了一種“記憶果凍”。只要將這種“果凍”植入人體,我們的大腦就可瞬間獲得前所未有的記憶。這意味著,到那時候,學生將不再為記不住教科書上的東西而傷神了,法官和律師們也用不著絞盡腦汁去記住那些繁瑣的法律條文了。記憶果凍真有這么神奇嗎? “記憶果凍”是什么樣子:液態鎵銦合金制造,軟軟的、滑滑的 所謂的“記憶果凍”并不是真正的果凍,而是一種新型的存儲器,利用液態鎵銦合金制造而成,外形上軟軟的、滑滑的,很像超市里賣的果凍。因為特殊的形態、材質,記憶果凍在潮濕的環境中仍可正常工作,因此有望將它植入人體,與細胞、酶等共同作用,形成特殊的記憶裝置。也就是說,記憶果凍實際上是一塊可以植入體內的電子芯片。 怎樣將“記憶果凍”植入人體呢?答案很簡單——和植入電子芯片差不多。 現在很多城市都推出給寵物狗植入電子芯片的業務,芯片中儲存了寵物主人的信息,一旦狗狗走失,掃描電子芯片后,就可聯系上主人。 在人體內植入芯片也已成為事實。這些超微型的芯片往往只有米粒大小,被植入人體后,就好像長在身上的身份證,記載著攜帶者的基本信息。把電子芯片植入心臟病、糖尿病患者體內,當他們發病,神志不清無力回答醫生問題時,只要掃描芯片,醫生就可迅速了解病史,展開搶救。而通過全球定位系統,又可以迅速找到芯片攜帶者身處何方,對有精神疾病患者的家庭來說,無疑是一個福音。 芯片植入甚至可以幫助殘疾人料理自己的生活。通過植入芯片,獲取神經細胞發出的信號,根據大腦運動皮層不同區域的興奮狀態辨別這些信號,將其傳導到電腦控制系統中,患者在電腦控制下可以完成簡單的動作。 看來,電子芯片植入人體是可行的,但大多數植入的芯片只是一個防偽條形碼,一刷就證明了攜帶者的身份。記憶果凍則不同,它像一個大容量的U盤,存儲了豐富的信息,直接植入人體,增加我們的記憶。也就是說,它不是被動記錄,而是存儲后積極地參與整個大腦的活動。 如果說記憶果凍是一只U盤,那么它的USB插口在哪呢? 記憶果凍的USB插口在哪?腦科醫生:目前還沒人能找到 既然是增加記憶,記憶果凍必然是利用大腦的機能,那么它是直接植入大腦中嗎?現在的技術已經可以直接將芯片植入大腦了嗎? 記者就此采訪了南京腦科醫院醫學心理科主任李箕君,李箕君告訴記者:“就現有技術來看,這可能還是停留在理論假說階段。人的大腦是世界上最復雜的東西,大腦中有1010-1012個神經元。可以說,在對大腦開發利用的很多方面仍是未知的。到目前為止,沒有科學家敢說自己已經解決了這一領域的難題。”對人腦是否可以成為記憶果凍的載體,李箕君表示了懷疑。 記者翻查資料后發現科學家一直都致力于在人腦中植入芯片。早在1874年,科學家就曾想把一副電極植入一名大腦被瘤體侵蝕殆盡的婦人頭里,不幸的是實驗失敗了。但后來這種方法被證明可行,通過在大腦皮層植入電極的方式,科學家使一名盲人重享光明。 2005 年,美國科學家在一名四肢癱瘓、聲帶麻痹的女病人大腦中成功植入了一枚4毫米見方的電子芯片。芯片被植入患者腦部的運動皮層區,患者想行動時,芯片上比頭發絲還細的電子傳感器就記錄下神經細胞發出的信號,辨別出大致的意思,再將信號傳導到體外的電腦控制系統中,轉換成電子裝置可以執行的命令,從而幫助患者完成簡單動作。也就是說,借助大腦中的芯片,殘疾患者只要想想就可以完成簡單的動作。 據了解,科學家通過模仿人類大腦海馬體,這一形成記憶的關鍵部位,已經研制出了記憶植入體的原型。理論上說,這種電子芯片就像U盤一樣,只要插入大腦中,就可以將記憶一并植入人腦了。 記憶果凍會讓大腦“下崗”嗎?計算機專家:人腦仍是記憶果凍的指揮官 記者采訪了南京大學計算機科學與技術系的高陽老師,他認為盡管目前的科學還沒有實現直接移植記憶,但記憶果凍是完全有可能實現的。 “有了記憶果凍我們就可以把一套大百科全書直接存儲進去,然后植入大腦,但如果有一天我們想將這些記憶移除,或者用別的記憶來取代它,那該怎么辦,還需要將記憶果凍取出嗎?” 高陽告訴記者:“植入人體的電子芯片,都可以在體外進行控制。當我們想以新的記憶取代原有記憶時,只要在體外刪除和存儲,就可輕松實現了。但是我想記憶果凍還是有使用壽命的,工作一定時間后還是要從人體取出的。” 高陽根據大腦的構造及電子芯片的屬性,向記者簡單介紹了記憶果凍在大腦中的工作原理。“人的大腦皮層中有微弱的電流存在,這在醫學上已經通過實踐證實了。記憶果凍就是在這種電流的刺激下開始工作的,當然這和神經元、組織液等一系列生理功能有關。因為特殊的合金材料,記憶果凍在大腦微弱電流形成的電子回路中,扮演著電極的角色,能在導電與絕緣兩種形態間自由轉換。簡單地說,當神經元接收到要調出記憶果凍所載信息的信號時,記憶果凍就暴露在負電荷下,表層的氧化膜消失,成為導電體,大腦就自動調出了儲存在芯片中的記憶;當合金暴露在正電荷下時,記憶果凍的表面就重新生成氧化膜,呈現絕緣狀態,阻斷了與芯片的連接。” “這也就是說,記憶果凍不是隨時都在工作的,它不會讓大量無關的信息同時充斥大腦,影響我們正常的思路。只有當我們需要這部分記憶時,大腦發出信號,它才會自動現身?” “正是如此。到目前為止,任何電子智能產品都是由人設計生產,并受人控制的,也就是說記憶果凍仍是受控于人腦,為人服務的。人的大腦始終是記憶果凍的指揮官,我們決定何時征調何種記憶,存儲的記憶必須要服從命令的。當然,記憶是一個慢慢釋放的過程,并不是說,信號發出,立馬就能得到回應。” 假如人的記憶能被隨意修改,我們還是原來的自己嗎? 雖然記憶果凍植入人腦還處在理論假想階段,但想到未來的某一天人類可以隨意移植記憶、拼貼記憶,就覺得很不可思議。一旦人的記憶可以被隨便更改,那他還會是原來的自己嗎? 曾經有這么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美國一名女子移植了一個18歲男孩的心、肺后,原本安靜平和的她,變得男孩子氣了,而且愛上了喝啤酒、吃炸雞腿。更奇異的是,這名女子也獲得了男孩的部分記憶,在夢境中她和男孩相遇,知道了他的名字,并根據男孩的記憶,成功找到了他的家人。男孩的家人證明,啤酒和炸雞腿正是男孩生前最愛的食物。 李箕君也證明了這一點:“事實上,在醫學領域我們經常遇到一些病例,病人因為移植了他人的器官后,性格、愛好等發生了改變,甚至部分獲得了他人的記憶。但是目前為止我們還不能對于記憶的嫁接作出科學、合理的解釋。” “記憶只能是存儲在大腦皮層中,為什么心臟、肺,甚至角膜、手這樣一些器官被移植后,也使病人獲得了他人的記憶?一些人認為人的部分記憶儲存在細胞中,心臟或者其他器官的細胞中儲存了相應的記憶,因此在移植器官時,把記憶也一并移植了。在科學上,這是站不住腳的。” 同時,李箕君指出記憶是受大腦操作的過程,主觀因素在其中發揮了很重要的作用。記憶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我們的心理,我們認為從他人記憶中竊取的部分,有時可能是自我心理暗示造成的。認為移植了他人的身體,就會順帶連思想、記憶一并移植,在想象中,創造了有關他人的記憶。 “也就是說,撇開記憶果凍不談,現實生活中我們仍可能遇到記憶突然增強的狀況?” “記憶增強的現象是有的,有的人好像一下子回憶起很久以前發生、早已被遺忘的事件,能夠清晰地描述出其中微小的細節,甚至事件發生時的情緒體驗也能被詳細地回憶起來。” 海量信息會把大腦擠爆嗎?記憶果凍或許能回答這個醫學難題 盡管,目前還沒有“記憶果凍”被成功移植的案例傳出,但此前,科學家已經進行了這方面的實驗,并且取得了初步的成功。 1999 年,美國中學生凱利因為車禍損傷了大腦平衡器,走路時搖搖晃晃,為了讓他恢復平衡能力,美國科學家為他植入了一塊“復制的運動員記憶芯片”,芯片中存儲了業余體操運動員西尼爾的記憶。手術后,凱利動作諧調自然,步履也不再搖晃了,甚至完成了一個優美的空中翻動作。但是這種記憶并沒有保持很久,一周后,凱利的體操記憶慢慢模糊,但是仍能維持身體的平衡性。后來科學家將電子芯片取出,凱利就又變回手術前的樣子了。 凱利能完成一個優美的空中翻,或許與植入電子芯片有關,或許只是一次偶然。但是,這還是給了科學家們無限的信心。 當然,如果夢想成真,又會引發另一個問題:一旦存儲記憶成為事實,那么記憶會不會有被塞滿的一天?人的大腦到底可以儲存多少記憶,有沒有容量的限制呢? 李箕君明確地指出,對于大腦我們還有太多的未知,現在人類既無法回答大腦的利用率有多高,還有多少可以利用的空間;也無力證明記憶是不是有容量的限制。“我只能說,記憶能力的大小取決于腦細胞,而這些腦細胞又隨著生命的延長,呈現衰亡的趨勢。應該說,身體越衰老,記憶的容量越少。” 也就是說,人的記憶容量是有上限的,只是實際生活中,并沒有任何人能夠完全開發、利用他們的大腦,來證明記憶的“限”在哪里。有朝一日,記憶果凍真的成功植入人腦,到那時,或許我們就能夠回答這個問題了。 《現代快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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