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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產一個軟件來豁豁你，再引導你去掏錢，購買另一個軟件解決所謂的問題，本來是兩個相互制約的軟件，現在卻聯起手來共同坑害消費者。”今年央視 3.15曝光手機殺毒軟件網秦串通飛流下載軟件惡意扣取手機用戶費用，“安裝飛流軟件后會出現手機故障，只有通過網秦交費更新病毒庫后才能正常使用”。 曾經在PC上發生的“自己制毒自己殺”的潛規則又出現在了手機上。 網秦號稱國內最大的手機安全服務商，根據全球知名調研機構Frost & Sullivan 2010年上半年《中國手機安全市場白皮書》顯示，網秦占據國內市場64.8%的市場份額。 而就在央視曝光幾小時后，3月16日，網秦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提交申請，計劃在紐約交易所啟動IPO，融資1億美元。業內普遍認為，遭央視曝光一事肯定會影響網秦的上市進程。 網秦和飛流打造黑色利益鏈條被央視曝光一事，折射出移動互聯網的盈利困局。 蘋果iPhone、iPad和App Store的橫空出世，開啟了移動互聯網時代，目前智能手持終端出貨量已經超過了PC。但已成為投資熱土的移動互聯網遠沒有迎來盈利的曙光，難以建立起健康、清晰的盈利模式，仍處于“跑馬圈地”階段。正如業內人士所言，在VC的催迫下，創業型公司為了挖掘盈利模式而不擇手段，但僅憑單一的廣告收入難以實現盈利，只有SP業務才能產生巨大營收。 網秦的案例只是行業的一個縮影。縮影的背后是主管部門監管的缺失，“參與SP收入分成的”運營商恐也難逃其責。 “演雙簧”欺瞞消費者 水貨手機流入中國時需要刷機才能安裝操作系統，消費者拿到手里的那些看似“平靜”的手機系統，其實已被多次修改，暗藏各種“吸金”軟件或被強制安裝層出不窮的“二倒”系統。 “比如HTC新款的水貨手機上大部分捆綁安裝了網秦。”北京中關村鼎好商廈的手機經銷商小夏對記者表示。 據央視報道，這些操作系統捆綁了網秦、飛流等軟件，而且用戶在剛刷機后無法看到，插卡6個小時候才能發現，并且無法刪除，刪除后也會自動安裝。經北方網絡行業協會電子司法鑒定中心鑒定，安裝飛流軟件后，手機會自動聯網，導致手機任務管理器依次出現4個以2003開頭的文件名，運行后會自動卸載殺毒軟件，并且安裝四個程序，最終致使手機運行異常。 這時候就該網秦出手了，因為其他安全軟件已被飛流強制卸載。但是用網秦手機衛士查殺顯示無法查殺最新病毒，根據提示，需要通過網絡更新才能查殺，而更新則需收費2元，更新成功后可查殺飛流下載。更令人吃驚的是，網秦和飛流其實是“一個部門，兩塊牌子”，網秦和飛流老總是博士同學，兩家公司有的部門甚至一塊辦公。 記者在工商部門對網秦天下、飛流九天兩家公司的注冊信息進行了查詢，2010年9月19日，網秦天下科技有限公司以49.5萬元的出資數額成為飛流九天的第二大股東。可見，網秦和飛流不僅有戰略合作關系、投資關系，而且在對付手機用戶上也同樣有緊密的合作。 據悉，2010年網秦還先后獲得臺灣手機廠商宏達電、聯發科投資，投資金額分別為250萬美元，220萬美元。 移動互聯網盈利困局 消費電子專家王斌認為，手機操作系統不具備大規模爆發病毒的條件，大多數情況下只是扣費軟件惡意扣費而已，用戶需求不強烈，而很多安全廠商打著“殺毒”的口號，有過分炒作的嫌疑。 “現在手機最大的安全問題是基礎性安全服務，比如騷擾電話、垃圾短信、流量蒸發、泄密等，而非手機病毒。”王斌說。 比如網秦，就在此前一段時間內多次試圖掀起移動互聯網安全風潮。此前，來自網秦最新發布的報告稱，今年2月份，網秦給出的惡評軟件數量已接近4000款，超過120萬手機用戶遭受手機病毒、惡評軟件的侵襲。 不同于360的免費模式，網秦的營收模式為“部分免費+部分收費”。“現在中國的手機安全市場剛進入啟動期，手機安全廠商多以免費的模式來吸引用戶，未來中國手機安全市場可能要達到一定規模、智能手機普及后，網秦安全的這種盈利模式才能發揮一定的效能。目前來講，網秦的這種盈利模式在中國2-3 年內是不太合適的。”易觀國際分析師路理彬說。 “不管是收費還是免費模式，都很難在移動互聯網上適應水土。由于手機屏幕過小、搭載廣告的空間有限等因素，手機安全廠家只能依靠SP服務方式，依賴移動增值業務收費模式，進而采取升級收費的模式盈利。”一位業內人士表示。 林宇此前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網秦推廣渠道主要是與運營商、手機廠商和互聯網公司等進行捆綁銷售、利益分成的方式。網秦在海外也是復制此模式，如互聯網營銷主要通過twitter進行推廣。 “沒有需求創造需求是其次，但是捆綁銷售進而自動下載、惡意扣費，危害到消費者利益就不對了。”上述業內人士表示。 王斌告訴記者，迫于社會公眾和工信部的壓力，運營商這幾年已經加強了對SP的監管，比如2006年出臺“二次確認”政策。 “但是隨著智能手機時代的來臨，把軟件內置SP，自動安裝、潛默運行，還是自動發上行短信并屏蔽下行短信，用戶在不知不覺中又被‘吸費’，這種現象在水貨手機中的情況更為嚴重。”王斌說，所有的問題都是運營商監管不嚴，一方面為了增值服務“創收”，另一方面，很多運營商內部員工自己搞SP，難以監管、屢禁不止，“這是所有壟斷行業的特質”。 強力回應央視 在央視曝光后不久，網秦和飛流紛紛發布聲明，稱“央視報道不實”。 “網秦作為全球最大的移動安全服務企業，網秦公司鄭重聲明，網秦公司及關聯公司從未進行惡意軟件的傳播、不會以任何名義強制扣費；網秦公司是飛流公司的投資人之一，3.15晚會后，網秦公司再次對飛流公司的飛流下載產品進行了全面的安全審查，我們證明，飛流下載產品從未傳播過惡意軟件。”網秦 CEO林宇甚至表示，“偉大公司之路，充滿艱難困苦，甚至是誹謗屈辱。 我們，在路上，用堅定的腳步，讓我們的對手恐懼”。 而飛流則“懷疑”報道內容均為競爭對手精心策劃、惡意誹謗。“通過和網秦公司的戰略合作，率先實現手機端的安全下載，進一步導致了其他廠商的市場份額不斷下降，因此引發對手誹謗”。 飛流副總裁杜木剛對央視出具鑒定報告的單位也提出質疑。他表示，出具報告的“北京市網絡行業協會電子數據司法鑒定中心”在2005年參與制造“東方微點”冤假錯案，并在當時負責人于兵的指使下出具了“東方微點”散發病毒的鑒定報告。 對于雙方的“各執一詞”，業內人士認為，目前法律并無規定安全廠商不能投資下游的軟件公司，關鍵的問題在于，央視所提到的鑒定結果還未公開。 記者就此致電北京市網絡行業協會電子數據司法鑒定中心，但得到的回復是，“同委托單位有保密協議，報告只能由相關行政部門調取”。 網秦相關負責人對時代周報表示，目前網秦處于上市關口，很多事情不便透露，但對于被央視曝光一事正在找第三方權威部門做鑒定，網秦每次收費都是向用戶提醒的，不存在惡意扣費的情況。 聯發科也通過聲明表示，和網秦沒有任何業務上的合作。 或引發手機殺毒業大戰 網秦正處在輿論的風口浪尖。 諾基亞在第一時間表示，已經開始著手對此事的調查，作為預防措施，已經開始將網秦的應用從應用商店以及其他渠道中移除。 中國電信集團內部人士向媒體透露，“網秦、飛流事件一經曝光，工信部立即指示三家運營商對網秦進行下線處理，而三家運營商在3月15日當晚就都下線網秦應用了”。 工信部日前已經召集金山、360、瑞星、中國移動、中國聯通、中國電信、阿里巴巴、騰訊等企業進行了多次會議，集中討論打擊日漸猖獗的“病毒集團”。工信部部長苗圩表示非常重視，立即責成有關司局了解情況，根據央視對問題性質的認定和報道，提出加強研究行業管理和行業自律的意見。 根據易觀國際的 《中國手機安全市場報告》顯示，到2010年第四季度，360公司 (包括360手機衛士與360信安易)的市場份額已過半壁，達到51.16%，網秦則以32.69%的份額位居第二。 兩者幾乎同時提交了IPO申請。 “幾家歡喜幾家愁”，360經過“3Q”一戰成名，而網秦卻在上市前夜遭央視曝光。華興資本創始人兼CEO包凡認為，“網秦最后能否上市，要看美國證監會是否認可和接納。” 他認為，首先網秦應該就此事件做出符合事實的有效解釋。其次，網秦應該在招股說明書中補充解釋存在的相關風險。 在網秦和飛流的聲明中，不斷“暗示”360才是幕后黑手。飛流九天副總裁杜木剛在微博表示：公司被人搞了。 而在360和網秦的招股說明書里面，兩者提供了差距巨大的市場份額占有率，360引用艾瑞數據稱在中國手機安全市場占有58.2%份額，網秦則稱占有中國手機安全市場的份額為67.7%。 對于網秦的“懷疑”和市場份額統計差異，360對時代周報表示不予回復。 網秦的“厄運”不僅如此，路理彬分析，從網秦2010年Q3財報來看，已呈現下滑趨勢，“因為現在手機安全市場新興的進入者越來越多，包括360、安全管家、柳丁來電。未來，騰訊的手機安全也有一定潛力”。 分析人士認為，網秦此次的危機將會讓中國手機安全市場的格局發生變化，網秦的市場份額將會被其它廠商搶食。 瑞星安全專家唐威稱，瑞星手機殺毒軟件目前已經完成內部測試。在4月初將正式對外公測。金山網絡也在網秦事件后推出了金山手機衛士2.5 Beta版，同時對外發布了《中國手機惡意軟件分析報告》。據稱，新版手機衛士增加了對包括飛流在內的惡意吸費軟件的查殺功能。 |
